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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輪明月高掛在萬里無雲的夜空中

一輪明月高掛在萬里無雲的夜空中, 在小島上投射下一個個濃重的陰影。 老橡樹的樹葉在熱風中沙沙作響。 獅焰蹲伏在栗尾和灰條中間, 感覺無法呼吸到足夠的空氣。

“我還以為今晚會涼快一點兒呢。 ”他嘟噥道。

“我知道, ”灰條歎息一聲, 難受地在粉末狀的乾燥地面上蠕動著身子, “這個季節越來越熱了。 我甚至不記得上次下雨是什麼時候了。 ”

獅焰伸長脖子, 從其他貓的頭頂上方看到弟弟松鴉羽正和其他的巫醫坐在一起。 一星剛剛宣告了青面的死訊。 下一任風族巫醫隼飛第一次獨自代表自己的族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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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上去非常緊張。

“松鴉羽說, 星族還沒有告訴他任何有關乾旱的事情。 ”獅焰對灰條說, “不知道其他的巫醫是否―――”

這時, 他打住話頭, 因為雷族族長火星從他所坐的樹枝上站了起來, 正等著輪到他講話。 河族族長豹星蹲伏在火星下方的樹枝上, 此刻也抬起頭來。 風族族長一星蹲在他們上方幾尾高的一根大樹枝的枝丫上, 而影族族長黑星待在一星那根樹枝上方的一叢樹葉中, 只能看到他的眼睛在閃光。

火星開口說:“雷族和其他的族群一樣, 正在遭受酷熱的威脅, 但我們還能應付。 我們的兩名學徒已經被命名為武士, 他們得到了自己的武士名號:蟾步和玫瑰瓣。 ”

獅焰跳起來, 大聲喊道:“蟾步!玫瑰瓣!”其他的雷族貓跟著他一起歡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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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有幾隻風族貓和影族貓也跟著一起歡呼。 但獅焰注意到, 河族武士沒有出聲, 而是對他們怒目而視。

他感到很納悶:誰招惹他們了嗎?整個河族都在森林大會上拒絕歡迎新武士, 這是很不禮貌的。 他不會忘記這一點, 等下次豹星宣佈河族新武士誕生時再回敬他們。

兩位雷族新武士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但各族群歡迎他們時, 他們的眼睛裡都閃著光。 蟾步的前任老師雲尾自豪地蓬鬆起毛髮, 玫瑰瓣的老師松鼠飛則目光炯炯地打量著兩位年輕武士。

獅焰嘟噥著, 有點像是在自言自語:“我仍然感到很驚訝, 在松鼠飛撒了那些彌天大謊, 說我們是她的孩子之後, 火星為什麼還會指定她當老師。 ”

“火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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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條回答說。 獅焰意識到, 這位灰毛武士已經聽到他說的每一個批評的字眼, 心裡不禁一驚。 “他相信松鼠飛, 而且他想向每只貓表明她是位優秀的武士, 是一名值得尊重的雷族成員。 ”

“我想你說得對。 ”獅焰難過地眨眨眼睛。 他以為松鼠飛是自己的母親時, 曾經那麼熱愛和尊重她。 但現在, 他看著她時, 卻感覺心裡又冷又空。 她已經背叛了他和他的同窩手足。 這種背叛太深重, 不可饒恕, 難道不是嗎?

最後幾聲歡呼還沒消失, 豹星就站起來, 怒視著火星, 大聲說:“如果你已經說完了, 那我就要彙報河族的事了。 ”

火星禮貌地對河族族長點點頭, 退後一步, 重新坐下, 並用尾巴環抱著腳掌:“請吧, 豹星。 ”

河族族長是最後一位在森林大會上發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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獅焰早就看到, 在別的族長作報告時, 她一直不耐煩地抽動著尾巴。 現在, 她用犀利的目光掃視著聚集在空地上的貓, 同時脖子上的毛憤怒地直立起來。

“盜獵貓!”她咬牙切齒地嘶喊道。

“什麼?”獅焰跳了起來。 他驚愕的喊聲被淹沒在一陣喧鬧聲中。 更多的雷族貓、風族貓和影族貓都跳起來大聲抗議。

豹星齜牙咧嘴地瞪著他們, 試圖鎮住下面騷動的貓群。 獅焰本能地抬頭看去, 但沒有看到雲朵遮住月亮。 星族沒有對這種無恥的指責表現出一點兒憤怒。 仿佛真的有其他的族群貓去偷那些滑溜溜、臭烘烘的魚似的!

他第一次注意到, 河族族長看上去很瘦, 斑點皮毛下的骨頭根根清晰可見。 獅焰又環顧著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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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其他的河族貓看上去也差不多, 比他自己的族貓和影族武士更瘦, 甚至比吃飽肚子時也顯得瘦骨嶙峋的風族貓更瘦。

“他們正在挨餓……”他低聲說。

“大家都在餓肚子。 ”灰條反詰道。

獅焰歎息一聲。 灰毛武士說得沒錯。 雷族為了躲避白天灼熱的陽光, 已經被迫在黎明和黃昏時進行捕獵和訓練。 正午前後, 群貓都蜷縮在石頭山谷裡的石牆腳下寶貴的陰涼處睡覺。 各族群之間暫時和平共處, 但獅焰懷疑這只是因為大家現在都太虛弱, 無法打仗, 而且沒有哪個族群有值得爭搶的獵物。

火星重新站起來, 豎起尾巴示意大家安靜。 貓叫聲漸漸平息下來。 眾貓重新坐下, 但大家都怒視著河族族長。

火星等自己的聲音能被空地上的貓聽清時, 才說:“我相信你有足夠的理由像現在這樣指責我們大家。但你能解釋一下嗎?”

豹星猛地甩了一下尾巴。“你們都在從湖裡捕魚。”她咆哮道,“但那些魚屬於河族。”

黑星把頭從樹葉中伸出來,反駁說:“不,它們不屬於河族。湖區是我們大家的領地。我們有權像你們那樣捕魚。”

“尤其是現在。”一星補充說,“我們都在遭受旱災。每個族群領地上的獵物都很稀少。如果我們不吃魚,就會餓肚子。”

獅焰驚愕地盯著那兩位族長。影族和風族真的餓得開始在新鮮獵物堆上補充魚了嗎?情況一定糟糕透了。

“但這樣會讓我們更慘。”豹星堅持說,“河族不吃任何其他種類的獵物,因此所有的魚都應該屬於我們。”

“真是一群鼠腦袋!”松鼠飛跳起來,抽動著蓬鬆的尾巴,“你是說河族不能吃任何其他的獵物嗎?你是不是在承認,你的武士無能到無法捕到一隻老鼠嗎?”

雷族副族長黑莓掌正和其他副族長一起坐在橡樹腳下。此刻,他站起來,以命令的語氣說:“松鼠飛,這裡不是你說話的地方。”他又抬頭看著豹星,補充道,“不過,她說得不無道理。”

黑莓掌的語氣讓獅焰不由得畏縮了。他看到松鼠飛重新坐下,像在公開場合受到責駡的學徒一樣低下頭,獅焰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對她的同情。整整六個月,整整兩個季節已經過去,黑莓掌仍沒有原諒他的前任伴侶,因為松鼠飛把妹妹葉池的孩子說成是她自己的孩子,也就是把他們說成黑莓掌的孩子。即使現在,每當想到黑莓掌和松鼠飛不是自己的親生父母時,獅焰仍感到頭暈目眩。他和弟弟松鴉羽是前任雷族巫醫葉池的孩子。他們的父親是風族武士鴉羽。但無論他對松鼠飛的欺騙行為有多憤怒,他仍然不喜歡這兩隻貓之間的冷漠,因為他曾經把他們當成父母來愛過和尊重過。自從真相大白之後,他們幾乎從沒說過話。儘管黑莓掌從來沒有懲罰過松鼠飛,從來沒把最艱巨的任務和最危險的巡邏分派給她,但他會刻意讓他們倆在履行各自的職責時從不照面。

松鼠飛這個謊撒得的確夠大,在她承認錯誤之後,一切都亂了套。在獅焰和他的同窩手足出生前幾個月,松鼠飛拒絕了蠟毛,她選擇黑莓掌作為伴侶。蠟毛一直懷恨在心,想加害于她的孩子。為了救孩子,她才迫不得已把真相說出來。為了防止蠟毛在森林大會上揭露這個秘密,獅焰的妹妹、松鴉羽的姐姐冬青葉把他給殺了,然後她躲進地洞中,想開始新的生活,結果卻被坍塌的泥土掩埋了。現在,獅焰兄弟倆不得不慢慢接受自己是混族貓的事實,而且他們知道自己的父親鴉羽不想和他們有任何關係。好像這還不夠慘,更讓他們無法忍受的是,直到現在,他們的族貓有時仍然會懷疑地瞥上他們幾眼,這讓獅焰怒不可遏。

“仿佛我們會突然變成叛徒似的,難道就因為我們的父親是一名風族武士嗎?誰會想加入到那些骨瘦如柴、大聲咀嚼兔子肉的貓群中啊?”

才說:“我相信你有足夠的理由像現在這樣指責我們大家。但你能解釋一下嗎?”

豹星猛地甩了一下尾巴。“你們都在從湖裡捕魚。”她咆哮道,“但那些魚屬於河族。”

黑星把頭從樹葉中伸出來,反駁說:“不,它們不屬於河族。湖區是我們大家的領地。我們有權像你們那樣捕魚。”

“尤其是現在。”一星補充說,“我們都在遭受旱災。每個族群領地上的獵物都很稀少。如果我們不吃魚,就會餓肚子。”

獅焰驚愕地盯著那兩位族長。影族和風族真的餓得開始在新鮮獵物堆上補充魚了嗎?情況一定糟糕透了。

“但這樣會讓我們更慘。”豹星堅持說,“河族不吃任何其他種類的獵物,因此所有的魚都應該屬於我們。”

“真是一群鼠腦袋!”松鼠飛跳起來,抽動著蓬鬆的尾巴,“你是說河族不能吃任何其他的獵物嗎?你是不是在承認,你的武士無能到無法捕到一隻老鼠嗎?”

雷族副族長黑莓掌正和其他副族長一起坐在橡樹腳下。此刻,他站起來,以命令的語氣說:“松鼠飛,這裡不是你說話的地方。”他又抬頭看著豹星,補充道,“不過,她說得不無道理。”

黑莓掌的語氣讓獅焰不由得畏縮了。他看到松鼠飛重新坐下,像在公開場合受到責駡的學徒一樣低下頭,獅焰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對她的同情。整整六個月,整整兩個季節已經過去,黑莓掌仍沒有原諒他的前任伴侶,因為松鼠飛把妹妹葉池的孩子說成是她自己的孩子,也就是把他們說成黑莓掌的孩子。即使現在,每當想到黑莓掌和松鼠飛不是自己的親生父母時,獅焰仍感到頭暈目眩。他和弟弟松鴉羽是前任雷族巫醫葉池的孩子。他們的父親是風族武士鴉羽。但無論他對松鼠飛的欺騙行為有多憤怒,他仍然不喜歡這兩隻貓之間的冷漠,因為他曾經把他們當成父母來愛過和尊重過。自從真相大白之後,他們幾乎從沒說過話。儘管黑莓掌從來沒有懲罰過松鼠飛,從來沒把最艱巨的任務和最危險的巡邏分派給她,但他會刻意讓他們倆在履行各自的職責時從不照面。

松鼠飛這個謊撒得的確夠大,在她承認錯誤之後,一切都亂了套。在獅焰和他的同窩手足出生前幾個月,松鼠飛拒絕了蠟毛,她選擇黑莓掌作為伴侶。蠟毛一直懷恨在心,想加害于她的孩子。為了救孩子,她才迫不得已把真相說出來。為了防止蠟毛在森林大會上揭露這個秘密,獅焰的妹妹、松鴉羽的姐姐冬青葉把他給殺了,然後她躲進地洞中,想開始新的生活,結果卻被坍塌的泥土掩埋了。現在,獅焰兄弟倆不得不慢慢接受自己是混族貓的事實,而且他們知道自己的父親鴉羽不想和他們有任何關係。好像這還不夠慘,更讓他們無法忍受的是,直到現在,他們的族貓有時仍然會懷疑地瞥上他們幾眼,這讓獅焰怒不可遏。

“仿佛我們會突然變成叛徒似的,難道就因為我們的父親是一名風族武士嗎?誰會想加入到那些骨瘦如柴、大聲咀嚼兔子肉的貓群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