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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所有善良的人,在愛情裡都是好人

二十歲的姑娘就坐在我對面, 委屈地扁著嘴, 不管不顧餐廳裡的其他人, 紅著眼睛情緒失控地對我講, “當初為什麼和他在一起, 不就是因為覺得他是個好人, 善良到連螞蟻都不忍掐死一個, 還能對我壞到哪去?可是現在呢, 才不到半年, 他就整天窩在寢室裡打遊戲, 我每天要去送飯, 週五要為他洗衣服, 只要一個電話, 我就必須隨叫隨到。 可我不舒服, 發燒到四十度, 飯都吃不下一口, 連起床的力氣都沒有, 他怎麼連一個電話都不肯打給我?我就跟他抱怨了幾句, 他就大吵大嚷, ‘看不慣就分手’,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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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為什麼呀……”面前的咖啡從溫熱放到冰冷, 姑娘的眼淚吧嗒吧嗒地滴在杯子裡, 泡沫漾起微小的漣漪, 那一定是苦澀的味道。

親愛的姑娘, 我坐在這裡, 看著你這張不需要護膚品保養就白嫩光潔的臉蛋, 掛著彎彎曲曲的淚痕, 心情並不好受。 你讓我想起自己的二十歲, 和你一樣的單純無瑕, 用一股飛蛾撲火的信念去愛一個人, 覺得所有善良的人, 在愛情裡都會是好人, 值得我不計回報的犧牲與付出。

我二十歲時迷戀的男生, 特別喜歡孩子和狗。 那種遇見小嬰兒就要停下來抱一抱塞塊糖在他軟軟手心裡, 還有特意買幾根香腸去校門口喂流浪狗的細膩, 是我瞬間就愛上的善良。 他為人彬彬有禮, 是肯用功讀書的好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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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謀一份學生會差事, 做得有條有序。 更重要的是, 和那些有個芝麻官就覺得可以指揮一切的人不同, 他組織的每一次活動, 都對新晉成員照顧有加, 不忍看到有人掉隊, 凡事親力親為, 是深夜有人打電話請教問題都不會敷衍的好脾氣。 所以姑娘們總是湊在一起八卦著, “誰要是和這麼好的人在一起, 一定還會超級幸福的吧……”

可就是這個善良的大男孩, 在和我牽手的半年後, 每次去超市都把手推車和購物袋交給我, 生病時讓我一個人冒著風雪天去醫院紮點滴, 吵架時把不識路的我扔在陌生的街邊徑直走開關了手機。 在一次聚會之後, 我和他走在散場的人群中, 十釐米的高跟鞋讓我的雙腳備受折磨, 笨拙緩慢地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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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嫌棄地都不願牽著我的手, 就那樣自顧自地走在前面。 我哭喪著臉, 追著前面那個仿佛永遠也趕不上的背影。 這一幕, 直到可以穿著高跟鞋跑去抓賊的今天, 我還是沒法釋懷。

親愛的姑娘, 就像今天的你一樣, 我一個人悶在被子裡, 幾乎嗚嗚咽咽了一整個晚上, 眼睛紅腫, 喘息不順, 心裡裝滿對愛情的問號, “那個善良的人哪去了?”我的手機, 一直沒有響起, 我就緊握著它睡去, 直到淚痕蒸發乾淨, 手心裡的振動讓我馬上睜開眼, 螢幕上乾淨俐落的“分手吧”, 讓我幾天前還在構築的和他在一起的未來崩潰瓦解。 二十天后, 那個善良的男孩, 那個可以在同學聚會上用自己不多的錢慷慨地付掉全部帳單的男孩, 那個拿著班級的鑰匙每天早上都準時起早開門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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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遇到朋友求助會隨時兩肋插刀的男孩, 就在校園裡招搖地牽起另一個女生的手。 我的心徹底冰涼, 一個對流浪狗都可以用盡溫柔的人, 竟然不肯分給我一點點的憐惜。

那時候大家都在議論這段瞬間就“老死不相往來”的分手, 迎面走來的姑娘, 目光裡都暗藏一種意味深長的竊喜, 我猜得到那些三兩個人聚在一起回避我竊竊私語的內容, 大概會是“那麼善良的學長, 都鬧到分手的地步, 一定是她不好……”

許久的以後, 我又經歷了幾段感情, 從那些長相乾乾淨淨做人又光明磊落的男人身上, 我總是期望可以得到好一點的愛情。 可是經歷之後才發現, 原來肯為你拎包開車門連天氣都要每天囑咐的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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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在qq上和別的美眉調情;原來每週末都去福利院做義工的男孩子, 會對一段感情說盡謊話;原來孝順父母慷慨磊落的男孩子, 竟然會為更好的人和你分了手……我一意孤行地認為一段好的愛情, 前提條件一定包括對方是個善良, 孝順, 充滿正義感的大男人, 可是感情這回事, 兜兜轉轉才發現, 它和品質並沒有預期中的那麼多關聯。

我情史單一的男性朋友, 最終結了婚, 頻頻抱怨, 老婆婚前是多麼通情達理的女人, 他生病時, 她甘心在冰天雪地裡乘二十幾站的公車去給他送飯, 為他打掃房間, 洗餿掉的碗和襪子, 日子窮苦, 卻也沒有半點怨言。 如今每當吵架, 那個曾經溫柔似水的女人, 就披頭散髮地沖著他歇斯底里,“你甭想離婚,離了你那錢就都是我的,你一分都帶不走!”她不願意為他洗衣煮飯,甚至不再體味他的辛苦,偷偷在被褥最底下藏著錢,偷存在他不知道的帳戶裡。他三十歲不到的身體,已經出現早衰的徵兆,頭頂的髮際線後退得明顯,早出晚歸無止境陪客戶喝酒的日子,就流過她日漸冷漠的眼皮下。我的生活圈裡,被一個女人把千辛萬苦積累起的身家給搞垮的可憐男人,這不是唯一的一個。

幾年前我們都在心底嘲笑過一個朋友,二十歲出頭的年紀就敢輕率嫁人。男方是一毛不拔的自私鬼,聚會時錢包永遠不在身上,做事也常常落井下石。可是就是這樣一個人,在老婆出國留學的三年裡,他就辭掉頗有前途的工作,一邊陪讀一邊包攬下全部家務,在異國的冬日晚上,操著一口東北腔的英文,和印度老闆背著吸塵器清掃高樓裡的辦公室,賺一點辛苦錢補貼家用。他們回國後,我們忽然開始嘲笑自己,這些年都在關注身邊的人是否對別人溫柔,卻從未想過,自己才是一段感情裡最該受到優待的人。

親愛的姑娘,我一字一頓地和你講,我幾乎全部的愛情經歷,為的是可以讓你儘早懂得,不是所有善良的人,在愛情裡都是好人。你可以把善良當做加分,但它絕不是評判一個戀人是否合格的標準,他對待世界的那份體貼,未必就會用在你身上。你所要做的,就是睜大眼睛,排除一切表面的虛幻,看進這個人的內心,是否騰出最溫柔的一個地方留給你,再不管不顧地付出也並不遲。

親愛的姑娘,在我二十歲的時候,並不相信過來人的大道理,那些所謂“初戀熬不到結婚”的話,我驕傲得一句也聽不進。現在的你,雖然淚眼婆娑地痛斥著那個差勁的男朋友,但我想你心裡一定還為這感情留有迴旋的餘地。所以我猜大概兩天后,你們就會重新和好,你會被他真摯的道歉打動,又做回那個頂著大太陽每天都乖乖去送餐的女朋友,再不久,你們也許會因為一次激烈的爭吵撕破臉皮,他大發脾氣暴跳如雷,你也粗暴地甩門而去。經過痛苦很久的掙扎,你終於想開,換掉手機號碼,認認真真投入之後的每一段感情。我不能阻止你即將受到的傷害,只能祈禱,那些傷害過你的,未來再不會讓你心寒。

二十歲的姑娘,碎花裙裡的你像雛菊一樣清新,我聞得到比綠茶香水還芳香的味道,那是青春特有的氣息,總有一天你會從你的花季走到我這裡,會對從前執迷不悔的感情恍然大悟,而我只願你此後遇到的男孩,即便辜負整個世界,也別負情於身邊的這個你,也願你一直會是愛情裡的好姑娘,這世界人人都有一顆玻璃心,摔碎了就再也補不回。

就披頭散髮地沖著他歇斯底里,“你甭想離婚,離了你那錢就都是我的,你一分都帶不走!”她不願意為他洗衣煮飯,甚至不再體味他的辛苦,偷偷在被褥最底下藏著錢,偷存在他不知道的帳戶裡。他三十歲不到的身體,已經出現早衰的徵兆,頭頂的髮際線後退得明顯,早出晚歸無止境陪客戶喝酒的日子,就流過她日漸冷漠的眼皮下。我的生活圈裡,被一個女人把千辛萬苦積累起的身家給搞垮的可憐男人,這不是唯一的一個。

幾年前我們都在心底嘲笑過一個朋友,二十歲出頭的年紀就敢輕率嫁人。男方是一毛不拔的自私鬼,聚會時錢包永遠不在身上,做事也常常落井下石。可是就是這樣一個人,在老婆出國留學的三年裡,他就辭掉頗有前途的工作,一邊陪讀一邊包攬下全部家務,在異國的冬日晚上,操著一口東北腔的英文,和印度老闆背著吸塵器清掃高樓裡的辦公室,賺一點辛苦錢補貼家用。他們回國後,我們忽然開始嘲笑自己,這些年都在關注身邊的人是否對別人溫柔,卻從未想過,自己才是一段感情裡最該受到優待的人。

親愛的姑娘,我一字一頓地和你講,我幾乎全部的愛情經歷,為的是可以讓你儘早懂得,不是所有善良的人,在愛情裡都是好人。你可以把善良當做加分,但它絕不是評判一個戀人是否合格的標準,他對待世界的那份體貼,未必就會用在你身上。你所要做的,就是睜大眼睛,排除一切表面的虛幻,看進這個人的內心,是否騰出最溫柔的一個地方留給你,再不管不顧地付出也並不遲。

親愛的姑娘,在我二十歲的時候,並不相信過來人的大道理,那些所謂“初戀熬不到結婚”的話,我驕傲得一句也聽不進。現在的你,雖然淚眼婆娑地痛斥著那個差勁的男朋友,但我想你心裡一定還為這感情留有迴旋的餘地。所以我猜大概兩天后,你們就會重新和好,你會被他真摯的道歉打動,又做回那個頂著大太陽每天都乖乖去送餐的女朋友,再不久,你們也許會因為一次激烈的爭吵撕破臉皮,他大發脾氣暴跳如雷,你也粗暴地甩門而去。經過痛苦很久的掙扎,你終於想開,換掉手機號碼,認認真真投入之後的每一段感情。我不能阻止你即將受到的傷害,只能祈禱,那些傷害過你的,未來再不會讓你心寒。

二十歲的姑娘,碎花裙裡的你像雛菊一樣清新,我聞得到比綠茶香水還芳香的味道,那是青春特有的氣息,總有一天你會從你的花季走到我這裡,會對從前執迷不悔的感情恍然大悟,而我只願你此後遇到的男孩,即便辜負整個世界,也別負情於身邊的這個你,也願你一直會是愛情裡的好姑娘,這世界人人都有一顆玻璃心,摔碎了就再也補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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