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怎麼喜歡伺弄花草的,但是兒子不隨我,常常被各種花草所吸引,所以每在街道上遇見有賣花草的攤子他就不願意走了,非得要停下來欣賞一番不可。
這不,星期日路過城南路口時,又見一花攤。 兒子眼尖,就喊:“爸爸,去看花,去看花吧。 ”兒子竄到花攤前,蹲下來看看這盆,聞聞那朵,很是投入。
賣花的花匠是個約40歲左右的男人,還帶了一個大約10歲的男孩子,想必是花匠的兒子。 這孩子雖然年紀不大,可是賣花的水準卻不低。
見我們來到花攤前,男孩子就搶在花匠前面招呼我們:“這些花可好了,聞著香,看著豔,買一盆放在家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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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不愧出身于花匠之門,對兒子的詢問都能做到對答如流,頭頭是道。 不一會兒,兒子與這男孩竟然一見如故,賣花男孩覺得兒子很“識花”,難遇知己,於是便是自作主張說是要送給兒子一盆花。
花匠當然也是同意的。 但我覺得花匠養一盆花也不容易,於是非得付了錢不可。 花匠不收,我們推來推去,最後花匠只好說收半價吧——算是對孩子們剛剛建立起的情誼褒獎。
我和兒子一起將這盆花弄回家,放在客廳的花架上。 我覺得這花一般,兒子卻是越看越喜歡。 突然兒子向我問了一個問題:“爸爸,等我長大些,也跟花攤上的小哥哥一樣去賣花,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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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的發問,讓我有些措手不及——兒子的理想竟然是去“賣花”!這樣的理想境界著實不太高遠,我可是期望他考上大學獲個博士搞大事業的。
在地攤上賣花顯然與做大事業距離太大。 我下意識要拒絕兒子這般“低俗”理想,然後給他灌輸“偉大”的人生目標,但拒絕的話卻沒有說出口來,因為兒子的眼中滿是期待——“賣花”是現在他心中最最美好的事業,如果我拒絕了兒子“賣花”的期望,不知道他會有多麼傷心呢。
這天晚上,我的心中產生了一個困擾——若我同意兒子長大了去賣花,這豈不是大大降低了兒子理想的標準嗎?兒子現在就想像著長大了去賣花,那上大學讀博士的大事業在他的腦海裡還會有位置嗎?他還需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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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困擾纏繞在我的腦海裡,將我弄得不知如何是好,事實上,我一點都不希望讓兒子去“賣花”! 第二天上班,我的苦惱依然寫在臉上。
辦公室裡對桌的同事劉先生問我怎麼了?我便將兒子要去“賣花”的事情講給他聽。 劉先生聽完了哈哈大笑起來。 笑過了,他鄭重地告訴我:“不要為孩子小小的理想擅自評價——孩子自己做的決定才是最正確的答案。 ”
“正確?為什麼呢?我可是想讓兒子長大了做大事業的呀。 ”我想聽聽劉生先的高見。 因為,家長的責任是在孩子成長的過程中,給孩子的腳底下鋪一塊真實的磚頭,而不在他們頭頂上描繪那些空中樓閣。
孩子的願望很實際,你包容了,就等於在孩子腳底下鋪了一塊能真實墊基他成長的磚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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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樓閣很虛幻,除了讓孩子徒生迷惑,對於真實的成長卻沒有絲毫的推動力——當我們同意孩子去賣花時,孩子能獲得實實在在的成長快樂;當我們強迫孩子將來幹大事業時,孩子並不能真正理解什麼是大事業呀。
所以,你沒有必要為此煩惱,因為你的包容無損孩子對生活的渴望,反而有助於孩子對現實中美好生活的真實追求。 ”
朋友的一席話讓我大悟。 我同意兒子長大了去“賣花”,真的不是什麼錯誤。 只是我以前習慣了在兒子的成長的過程裡,不斷地給他描述“空中樓閣”一樣的人生,卻很少給兒子的腳底下鋪墊一塊實實在在的磚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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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裡,兒子又問我:“爸爸,到時候我就在社區裡擺個攤賣花,行嗎?”
這一次,我肯定地對兒子說:“行,爸爸和你一起賣花。 ”
兒子高興得一下子跳起來,跳得老高——是啊,給孩子腳底下墊磚頭的做法,才會讓孩子跳得更高。
家長們,請同意孩子思想中看起來有些“卑微”的理想吧。 因為每一個“卑微”的理想,都是一塊真實的成長的磚頭,有了這樣的磚頭,孩子才會踏實地一步一個臺階地長大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