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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模糊中長大的兒子

作為教師, 我教兒子很“認真”, 恨不得一下子將所有東西一是一二是二地告訴兒子, 讓他有個清楚的概念。 但丈夫卻不, 他一副任其發展的樣子, 任憑兒子“指鹿為馬”。 我警告丈夫:“你可別將兒子教成小糊塗。 ”丈夫卻不慌不忙地說出他的理論:“畢卡索把人臉畫成三角形, 眼睛菱形, 咱兒子看東西就不能與大師一樣嗎?”丈夫的話讓我啞口無言, 想想也的確有道理:在孩子的眼裡, 事物不一定符合大人們的“定義”, 一味地給孩子灌輸固有的觀念, 也許真的會抑制他的想像力。 從此, 我不再阻止丈夫對兒子進行“模糊教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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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教育”似乎給了兒子一張很大的白紙, 他時常在上面畫些“神來之筆”。

一次, 丈夫抱著他站到陽臺看夕陽。 兒子出神地盯著太陽看, 突然造出一個美麗的句子:“太陽像一顆又大又紅的葡萄掛在天空。 ”丈夫驚呆了, 連忙進屋講給我聽, 我有點將信將疑, 懷疑是丈夫“潤色”了。 吃完晚飯, 我與丈夫帶著兒子上街散步, 幾盞新裝的彩色射燈在街中掃來掃去, 兒子突然又來了比喻:“射燈像土豆絲。 ”這是大人們絕對想像不出的比喻, 我開始相信丈夫不是胡謅了。

從那以後, 為了讓兒子增長見識, 他想看電視, 我告訴他如何開關機後, 就讓他自己去開;他想聽兒歌, 就讓他自己學會去使用VCD……如此下來, 家裡的東西都被兒子弄得“呲牙咧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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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丈夫那最為寶貴的照相機, 也成了兒子的玩具, 他總愛端著照相機往外跑, 去給小朋友照相。 有一次, 我拿相冊給兒子看, 兒子纏著要我“講解”相片。 翻到我和丈夫結婚時的照片, 我故意問兒子:“相片裡面只有媽媽和爸爸, 寶寶跑到哪裡去了呢?”“我在給你們照相呢。 ”兒子振振有詞地答道, 笑得我眼淚都出來了。

不過, 我很快發現有很多事是模糊不得的。 兒子特愛看超人的電影, 對超人崇拜得很, 家裡盡是各種姿態的超人模型、面具、武器、圖書。 那天晚上, 只見兒子往陽臺上搬了一張高椅子, 隨即披上“紅披風”(他的毛巾), 一步跨上椅子, 手裡高高舉著劍, 嘴裡喊著:“沖啊……”我嚇得臉都白了, 跑過去一把抱住兒子, 大叫:“你要幹什麼?”兒子邊掙扎邊說:“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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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星魔怪來了, 我是超人, 我要飛上天去追殺他們!”天啊, 他要“飛天”!於是, 我費盡唇舌跟他解釋, 超人是個科幻人物, 不是“真人”, 如果“真人”往下跳是會出危險的, 有可能再也見不到爸爸媽媽了。 然後我再三告誡他, 玩遊戲怎樣是安全的, 怎樣是不安全的。 兒子一知半解地看著緊張的我, 不過, 總算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從此之後, 我知道, 在模糊教育的同時, 該認真時還得認真。

●文/楚 楚 責任編輯:羅 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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