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孩子時, 我患了恥骨聯合分離症, 既不能翻身也不能走路, 腰以下的部位稍微一動, 恥骨聯合部位就會像針紮一樣地疼。 大夫告訴我, 這種情況要3個月到半年的時間才能康復。
當時我母親剛剛出院, 先生又剛接到長駐香港的調令, 他們都不可能長期幫我。 可照我當時的情況, 連轉身給孩子餵奶都很困難, 更甭提照顧他了。
母親流著淚摸著我的頭說:“孩子, 你怎麼和我一樣命苦呀!”我知道母親指的是什麼。 當初她生我後的第二天, 也出現了這種情況, 腰以下的部位一點都動不了。 奶奶沒有時間去照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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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練”字說出來容易, 但真正做起來實在是太難了。 一開始, 我用兩隻手抓住床沿, 由躺位變成坐姿就要花上二三十分鐘, 每移動一下就是一身大汗。 好不容易坐起來, 再用雙手把兩條腿分別搬到床沿上。 這時候, 單憑著自己的力量我是無論如何也站不起來的。 先生蹲在我面前, 用他的肩膀當支架, 讓我扶著一點點地站直。 每次一站起來, 子宮內未排盡的汙血便順著兩條腿往下流, 可我卻騰不出手去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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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來都這麼難, 更甭提走路了。 看著我顫抖著站在床邊的樣子, 母親雖然滿臉的
可我哪裡是在邁腿, 我是用手使勁抓住自己的褲子向前拽呀。 小小的母子病房, 從床到門只有兩米遠的距離, 但在我眼前是那麼的漫長、那麼的可望而不可及。 多少次當我重又躺在床上時, 渾身的酸痛都讓我有一種再也不想站起來的念頭。 可一聽到兒子的哭聲, 我的心就被揪緊。 為了這個急需照顧的小生命, 我別無選擇。 於是又一輪艱難的練習便會重新開始。
就這樣, 練了7天之後, 當我臨近出院時, 終於可以用雙手提著褲腿蹭到病房的門口了。 還記得當我第一次自己打開病房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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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 大約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我就能一瘸一拐地走路了。 只不過, 由於過分地使用腕力, 我患了嚴重的腱鞘炎。 每天早上起床時, 兩隻手只能僵直地往前伸, 必須經過慢慢活動才能恢復正常。
如果不是做了母親, 如果沒有兒子哭聲的呼喚, 以我過去那種柔弱、懶散的個性, 我肯定會賴在床上, 等著身邊的人去照顧。
細細回想起來, 這種做母親前後的變化有很多, 從產後重新上班起, 經常有朋友或同事對我說, 你變得細心了, 比以前寬容了……有個朋友甚至誇張地說:“不騙你, 我覺得你做了母親以後, 整個人都顯得柔和多了。 ”雖說這裡面不乏朋友們善意誇大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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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學心理學專業的, 從事的又是相關的工作, 以前覺得自己所學的知識足夠了。 有了孩子之後, 才知道自己以前的知識學得有多麼不扎實, 多麼不夠用。 孩子出現的很多問題, 我無從去解決, 很多學過的知識在我腦子裡都只是模糊的一團。 這種現象讓我很惶恐:隨著孩子年齡的增長, 我的知識將會越來越不夠用。 是否有一天, 我將連自己的工作都不能勝任?畢業9年了, 我第一次覺得心裡空蕩蕩的, 這種感覺告訴我, 到了該“充電”的時候了。 於是, 我決定回母校參加在職培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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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30歲了, 再回到校園裡是一件很苦的事。 每天, 忙完工作, 再把兒子哄睡之後, 常常已經是午夜了。 只有這時, 我才可能靜靜地坐在寫字臺前, 度過短暫的學習時間。
雖說有很多人不理解, 勸我再晚一些時候去上學, 但當我漸漸地體會到一種和兒子共同成長的喜悅的時候, 我知道, 不管再苦再累, 自己選擇了一條正確的路。
我的孩子還很小, 但我已確確實實地感受到了孩子所帶給我的變化。 他讓我學會了堅強, 學會了勇敢, 讓我有了不斷地充實自己的動力, 也讓我體會到付出的美麗。 有人說, 做母親很辛苦;也有人說, 做母親很難;而我卻想說, 做母親很幸福。 我非常感謝兒子, 因為從他誕生的那一刻起, 我才真正地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