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暗開心, 覺得帶著女兒去看藝術展這一步走對了。
然而, 有一次帶女兒看藝術展, 卻讓我大跌眼鏡。
那天, 在報紙上看到廣場上要舉行一場行為藝術展, 我和女兒早早就按捺不住快樂的心情, 很晚了還在猜測著第二天將是怎樣的一種視覺盛宴。
Advertisiment
一個行為藝術家出場了, 他赤著上身, 光著雙腳, 雙腳上沾著五色油彩, 在廣場上鋪著的白布上走了八步, 留下一串彩色的腳印, 然后盤腿如老僧入定般坐了下來。 這時, 有幾個白色衣褲的女孩, 把桶里裝著的油彩, 不停地潑向他。 油彩把他印染得色彩斑斕, 他一動不動地承受著。
這就是一件行為藝術品, 標題上寫著名稱:人生。
“媽媽, 這些姐姐在欺負那位叔叔。 ”女兒給“人生”下了定義, “應該打110報警!”
“不是。 ”我指著標題告訴女兒, “叔叔和姐姐們在展示著藝術。
Advertisiment
如果說這個行為藝術我還有一定理解的話, 那么接下來的兩個沒有標題的藝術展現形式, 只能讓我認同女兒的說法了。
一件是一個男畫家, 用油彩涂抹白衣女孩的衣服。 “媽媽, 那位叔叔的做法是不對的, 他不是好孩子, 把別人的衣服涂臟了。 ”當第二件作品展現出來時, 女兒這樣對我說, 表情堅定, 認定自己是個好孩子。 “是的。 ”我嚴肅地告訴她, “那位叔叔不是好孩子, 他不應該這樣做。 ”
女兒得到了我支持, 馬上沖上前去,
Advertisiment
當然, 很快她就被工作人員拉了下來, 并且告誡我, 要看緊自己的孩子。 我告訴他, 這是孩子的自發行為, 也應該是藝術的表現之一。 那位工作人員很困惑, 不明白我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不過, 他還是把女兒擋在了身后。
接下來的表演是幾個人用斧頭砍斬裝在袋子里的雞。 聽著雞在袋子里發出的慘叫悲鳴, 女兒再也忍不住了, 大聲叫起來:“保護小動物, 反對虐殺!”這是她在電視里保護小動物示威者那里學到的一句口號。 我知道, 自己無法制止表演繼續下去, 我能做的, 只是盡快地帶著女兒離開。
女兒不愿走, 她仍學著示威者揮手高呼:“保護小動物, 反對虐殺!”
我一把抱起女兒, 向家的方向走去。
女兒仍在高喊著口號,
Advertisiment
離開表演現場一段路程之后, 我把女兒放了下來, 拉著她的小手, 慢慢地向前走。 冬天的南方, 陽光仍舊有些威力, 街邊樹也仍舊翠綠, 可是, 不知怎么, 我心中竟然有種肅殺的感覺。 忽然, 女兒抱住我的手, 哭了起來:“媽媽, 那就是欺負人, 就不是好孩子, 就是虐殺小動物!”
我的眼睛也濕潤了, 連連點頭:“孩子, 你說的對, 那不是藝術。 ”
看過這次行為藝術表演后, 好長一段時間里, 女兒都有些悶悶不樂, 畫畫或彈琴時, 經常會停頓下來, 若有所思地看著我。 我知道, 她一定是又想起那次表演了。 我心里不禁有些疼痛:每個孩子都是藝術家。 像一個孩子那樣, 純真、簡單、而又充滿想像力地表達, 是藝術家們畢生所追求的一種境界。
Advertisiment
我再也不會帶女兒看這樣的藝術表演了。 它不但傷害了孩子的精神, 也傷害到了孩子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