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我們全家到機場給你送行。 從大家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來, 這個暑假我們一家人在一起, 覺得好開心, 好爽朗。 感覺上, 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了。
在回臺北的路上, 我問你的哥哥、妹妹和弟弟一個問題:“黑立國為什麼要在台大前面的地下道裡吹薩克斯風?”(等一下我再把他們的回答告訴你。 )因為你到灰暗、悶熱的地下道去吹樂器這件事, 這幾天一直縈繞在我的腦海。
我愛想像你吹奏《我行我路》(“I Did It My Way”)、《伴你一生》(“Dying Young”)的神態, 想像低沉、浪漫的薩克斯風音韻在過路的人身上造成了什麼迴響。 有的人, 不知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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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頭也不回地從你身旁走過的人, 他們在想什麼?我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 最有意思的是, 可能他們也不知道自己一面走一面在想什麼。 他們是那麼急、那麼忙, 趕快走過這段地下通道, 趕快上車。 到了目的地後, 可能還需要弄清楚來幹什麼。 他們大多數很冷漠, 頂多用餘光瞄你一眼, 即使很好奇, 也不敢在你面前停下來;即使想聽, 也還是要繼續走。 他們覺得自己有義務表現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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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意思的是, 我很好奇地想像, 要是他們知道你是黑幼龍的兒子後, 會指手畫腳地說些什麼。 而我卻不需要問你這個問題。 你沒有想自己是黑幼龍的兒子, 故可以或不可以在地下道吹奏樂器。 你根本不管他們怎麼想。
你猜你的哥哥、妹妹和弟弟認為你在地下道吹奏樂器的理由是什麼?“他想嘗試自己沒有做過的事。 ”“除非如此, 否則他到哪裡才能找到在人群前面吹奏的機會?”“他不認為需要一個理由才能做這件事。 ”
聽了他們的話之後, 我覺得很滿足。 你已長大成人, 可以選擇自己想做的事, 有時候不一定需要理由。
好像不一會兒就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