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定載客49人, 卻載著81名幼兒園師生, 以98公里的時速撞上路邊的施工圍擋。 今年3月14日, 史浩博年僅5歲的幼小生命就終結在這樣一輛“奪命飛車”上。 昨天上午, 史浩博的父母將校車所屬的租車公司和車輛承包人王某訴至門頭溝區人民法院, 索賠77萬余元。
■庭審現場
兩被告互推諉 男童母親數度哽咽
昨天上午, 被告席上只坐著汽車租賃公司和車輛承租方王某的代理人。 而史浩博的父母則在開庭前一刻, 才在代理人和幾名親友的陪同下匆匆步入法庭。 代理人代表孩子父母宣讀了其訴訟請求, 要求兩名被告共同承擔死亡補償金、精神損害賠償等各項損失共計77.8萬余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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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審過程中, 兩名被告就車輛的實際歸屬以及責任的承擔產生了較大分歧。 “公司只向幼兒園提供車輛, 司機是王某自己找的, 王某才是車輛的實際所有人, 同公司屬于掛靠關系, 所以公司不應當承擔賠償責任。 ”“不過, 我們可以考慮給予對方一定的經濟補償, 作為對原告的安慰。 ”租車公司的代理人補充說道。
而王某的代理人則認為車輛的行駛證上明確寫明車主是該租車公司, 且王某系公司員工, 履行的是職務行為, 所謂的“掛靠協議”也并未實際生效, 所以王某不應承擔賠償責任。
史浩博的母親朱女士雙眼紅腫, 從坐上原告席的一刻就止不住掩面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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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下追訪
母親:骨灰撒大海送兒“看海”
庭審結束后, 記者采訪了史浩博的母親朱女士。 朱女士和丈夫此前一直在京靠賣小吃為生, 事故發生后, 由于過于悲傷, 已經無意打理生意。 談起5歲的兒子, 朱女士只有懊惱和內疚。
“那天早上他還不愿意去, 問我‘媽媽今天我不去幼兒園行不行?’最后是他爸爸把他送上的車。 9點多出的事, 我們是將近下午1點才接到電話, 交通隊就跟我們說孩子出車禍了讓去醫院, 到醫院的時候, 孩子已經不行了。 要是車輛不超載, 我孩子坐在指定的座位上, 一定不會出這樣的事。 ”朱女士告訴記者, 至今還不敢把孩子去了的事實告訴孩子的爺爺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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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怕我看見之后哭, 把孩子的衣服玩具都給收起來了, 不過我自己藏了幾件衣服, 有時候背著他們偷偷拿出來看。 孩子特別聽話, 知道家里條件不好, 從來不主動張嘴要東西。 今年9月1日就要上學了, 我答應他8月16日生日那天帶他去北戴河看海的……”記者得知, 為了圓孩子一個“看海”的夢, 最終, 今年5月, 朱女士和愛人把孩子的骨灰撒在了大海里。
■案件鏈接
此前, 事故中的另一名死者, 幼兒園園長劉雪榮的家人起訴肇事車輛的車主王某和車輛的掛靠單位牡丹航天租賃分公司, 索賠經濟和精神損失100余萬元。 門頭溝法院一審判決黑校車的車主王某賠償劉雪榮家人經濟損失64萬余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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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調查
開幼兒園校車能吃苦就行?
此次交通事故經門頭溝交通支隊認定, 駕駛司機尤毅負全部責任。 此前, 肇事司機尤毅已被門頭溝法院以交通肇事罪判處有期徒刑三年半。 起訴書上顯示, 34歲的肇事司機尤毅竟然有10年的吸毒史。 昨天的庭審過程中, 就連被告之一租賃公司的代理人都坦言“公司沒有人事部門, 管理很松散, 不是十分專業”。
昨天下午, 記者致電多家“校車租賃”公司發現, 幼兒園的校車租賃無需特殊備案, 即可“隨租隨用”, 而掌握著一車孩子生命的校車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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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有工商局的營業執照, 也有在運管局備案, 可以從事汽車租賃業務。 ”這是所有汽車租賃企業說的第一句話, 同時保證“我們這車都是現成的, 當天簽合同, 第二天就能履行, 甭管幼兒園還是小學, 我們租車的都不需要專門的資質。 如果是公立小學要開通校車, 需要提前到教育局備案, 幼兒園連這個程序都省了”。 一個正在承擔著兩家幼兒園校車業務的租賃公司熱情地向記者宣傳政策。
讓記者略感吃驚的是, 校車租賃企業的員工都知曉門頭溝的這起黑校車案件。 談及目前案件爭議最大的“掛靠合同”,這位資深從業人員也坦言,“行業內很普遍,這就有點像房產中介里的陰陽合同。你們租車的根本看不出來,只有真出事了,才知道有多麻煩。”
校車司機掌握著一車孩子的命運,但記者了解后得知,原來這個職業的從業,基本無門檻。“A1本,能吃苦,5年以上駕駛經驗,熟悉交通線路”,在搜索引擎內輸入“招聘校車司機”字樣,幾乎所有的職位要求上都只有如此簡單幾個字。“我們的司機都是合同工,出于成本考慮,不可能養著這么多專職司機。” 多家租賃公司向記者坦言。 談及目前案件爭議最大的“掛靠合同”,這位資深從業人員也坦言,“行業內很普遍,這就有點像房產中介里的陰陽合同。你們租車的根本看不出來,只有真出事了,才知道有多麻煩。”
校車司機掌握著一車孩子的命運,但記者了解后得知,原來這個職業的從業,基本無門檻。“A1本,能吃苦,5年以上駕駛經驗,熟悉交通線路”,在搜索引擎內輸入“招聘校車司機”字樣,幾乎所有的職位要求上都只有如此簡單幾個字。“我們的司機都是合同工,出于成本考慮,不可能養著這么多專職司機。” 多家租賃公司向記者坦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