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連載:婆婆出招寡婦嫂子嫁小叔 為報復婆婆她嫁給了公公
男人要的是金錢地位, 而女人要的是愛情家庭。 當男人因為金錢地位放棄了愛情和家庭, 那女人呢?她們還應該得到愛情……江小波挺著8個月的肚子慢悠悠地走回辦公室。 懷了孕不能坐太久, 時常要起來溜達著, 去總務領文具去財務領單子這些可以經常四處溜達的活兒就由小波包了。 屁股還沒坐穩, 和小波坐對面的小羅沖她詭秘一笑:大肚子, 趕緊給你們家哥兒們回個電話, 這么一會兒給你打倆電話了, 這會兒一定在哪來回走溜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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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波的單位離家很近, 走路20多分鐘, 每天正好全當鍛煉。 當初就是為了離家近才買的這里的房子, 等日后有了孩子, 上下班離家近就是一種幸福。 小波的老公小戴原來是個跑業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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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波到了菜場, 買了青菜買了魚。 這婆婆也真逗, 吃了大半輩子的豬肉突然在小波和小戴結婚之后宣布從今往后不再吃豬肉。 全是因為村里的大仙給算了一卦, 說兒子小戴是被魚妖纏身, 只有吃魚才能化解。 那魚妖精自然是小波了, 江小波江小波, 江里來的, 不是魚妖是什么。 小波回到家, 家里的42寸液晶正在唱大戲, 婆婆枕著兩個大靠墊歪在沙發上半瞇著眼。 見到小波進門, 費勁地從沙發上起來:小波回來了, 等你這老半天。 小波笑笑:媽您歇著吧, 做火車累了吧, 飯一會兒就得。 小波炒了兩個菜, 紅燒了魚, 魚已經讓小販給收拾干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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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波端著碗:大同今兒開會7點左右才回來, 咱倆先吃不用等他, 沒多會兒他就回來了。 小戴的媽嘴里嘟囔著:以前在家里你爸不回來我們都不開飯。 嘟囔歸嘟囔, 今昔不同往日, 兒媳婦大著肚子餓誰也不能餓孫子, 小戴的媽別扭著坐下開吃。 菜一葉一葉地夾, 魚也不敢多吃, 瞧瞧兒媳婦, 吃的那叫一個香, 一筷子恨不得夾走半盤子, 看得自己心驚膽戰忍不住喊出聲來:慢點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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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吃完, 三個人三大盤菜吃了個底兒朝天。 小波是中午沒吃飽, 小戴是中午沒吃飯, 小戴的媽在火車上就吃倆茶葉蛋。 小戴的媽還是滿意的, 兒媳婦做的菜確實好吃。小波吃完飯,把自己的重身子從飯廳挪到沙發上。小戴的媽一看,小波這架勢是鐵定沒打算刷碗,搶在兒子之前把碗筷收拾到廚房。小戴跟進去:媽,我來吧,您歇著吧。小戴媽:得了,別假積極了,就這幾個碗一會兒就得。收拾完,小戴母子倆回到客廳坐下。小波用手掌在圓肚子上畫圈:對了媽,您來做什么?小戴媽:嗯,哦,沒啥事兒,就是惦記你們,來看看。你這馬上要生了,我和你爸不放心。小波:您就放心吧,大同要是照顧不過來,我就回我媽家做月子。小戴媽到也不客氣:那也好,你弟妹那兒也離不開人,整天吐的昏天黑地的,連苦膽都要嘔出來了。一時三人無話,全陪著小波看肥皂劇,大戲是不能唱了,怕吵了孫子。
小戴的媽可沒打算在兒子家常住,家里還有一個需要照顧的孕婦,吃啥吐啥。都說城里的媳婦嬌氣,咋這本鄉“土特產”到這么難伺候。這次來城里,住上幾天就回去,只要完成任務也算了卻一幢心事。小波中午在公司食堂吃了一份排骨,饞蟲勾出來了,下班直奔菜市場買了二斤排骨,回家用高壓鍋燉,還能順帶弄個排骨粉絲湯。小戴的媽自己雖然不再吃豬肉,到也沒勉強兒子媳婦跟著忌口,大仙說了,旁人不礙事。小波叫著要再喝碗湯,小戴剛要起身,小戴的媽一把奪過碗:行了我去吧,我正好要再添點飯。小戴的媽進了廚房,給自己添了飯又給兒媳婦加了湯,深吸一口氣,從兜里掏出一個小紙包。
小戴的媽花了300多塊從大仙兒那兒請的“除妖丸”,去去魚妖精的妖氣。大仙兒說的沒錯,那電視里白娘子懷孕的時候法力減弱了許多,小波現在懷著孕,妖氣是最弱的時候,容易根除,就不會對兒子不利了。打開紙包,手有點哆嗦:這藥丸子吃進去沒事吧。沒功夫猶豫了,掰開半顆用手捏碎混進排骨湯里,先試試再說。把湯端給小波,看著她一口一口喝下去。小戴的媽自己也沒心思吃飯了,胡亂扒了兩口,見兒子媳婦吃完撤下去,趕緊收拾了碗筷去廚房。整個晚上,小戴的媽都在暗暗觀察小波,一個小時過去了,又一個小時過去了,怎么一點反映沒有?直到小波開始打哈欠:不成了,困死了,媽,我們睡覺去了。小戴的媽躺在床上卻睡不安穩,難道大仙兒的仙丹不管用,300多塊啊,翻來覆去到了半夜才朦朧睡過去。
小戴的媽剛迷糊沒一會兒,客廳有了動靜。本來也沒睡沉,這時候聽見外面的動靜一個鯉魚打挺起了床,開門出去,見小戴扶著捂著肚子的小波進了衛生間。小戴關門出來:可能吃壞了肚子。小戴急的在客廳里打轉轉,小戴的媽心里也慌慌的:大仙兒啊大仙兒,你可別害我呀。過了好一會兒,衛生間傳來馬桶沖水的聲音,小波從衛生間出來。小戴趕緊過去攙著:老婆你沒事吧。小波大喘一下氣:唉,現在舒服多了,就是拉肚子。小戴:要不咱們去醫院吧。小波搖搖頭:別折騰了,剛才肚子里嘰哩咕嚕的,現在好多了,你給我倒杯溫水吧。小戴的媽一顆心落了地,冷汗一腦門,連忙地:我來我來。大仙兒的“除妖丸”原來就是些瀉藥,蒙人歸蒙人,真蒙出人命來自己吃不了兜著走,一丸藥,分開幾瓣,用面粉重新揉一下,絕對吃不死人。小戴的媽誤打誤撞想先試半丸,又減少了劑量,有驚無險。
第二天,不放心的小戴還是送小波看了醫生。醫生看了看,知道小波早上已經不再跑肚了,沒有給開藥,只說回去之后吃點兒清淡的,養兩天應該就沒事了,可能只是一時吃壞了肚子。小戴媽:肯定是吃排骨吃出來的,我就說嘛,豬肉不干凈,不好老吃的。醫生笑了笑:說豬肉不干凈也沒什么科學道理,只要肉本身的衛生達標。回去先不要吃油膩的,盡量吃些流體好消化的。如果出現反復,一定要及時來醫院。小戴把小波和老媽送回家,囑咐老媽熬粥給小波喝,然后匆忙趕著上班去了。小戴的媽按照兒子的吩咐給小波熬了粥,摸摸兜,那最后半丸藥終究沒有再敢下到粥里。“除妖丸”去妖氣,小波跑肚一定是在去妖氣了,現在妖氣去的差不多了,只要自己堅持吃魚,那半丸不吃應該也沒問題吧。
小波的爸媽知道女兒不舒服,提著大包小包來到女兒家。小波媽拉著小戴媽的手:老姐姐,你大老遠來了,本打算請你外面吃頓飯。可現在小波不舒服也沒心思吃了,咱們就在家里多做幾個菜聚聚吧。你別見怪。小戴媽心里虛虛的,擠出滿臉笑:不見怪不見怪,家里飯菜比外面強多了。小戴的媽在兒子家待了一個星期就回去了,這趟沒白來,去了小波的妖氣,還得了兩千塊,拿回去也有面子。小戴的弟媳也懷了孕,做哥嫂的總要表示一下,給錢比給東西實惠。
小戴升了經理工作壓力猛增,做不出大單就得自動走人,所以更要趁著行情良好海撈幾筆。今天晚上要陪客戶,打電話給小波:老婆,晚上我不回來吃了,你自己吃好一點兒別湊合。小波下班順路去附近的川菜館要了兩個菜打包回家。小戴和手下接了客戶去了“醉八仙”,今天晚上的這幾位客戶,不,是幾位財神,一定要好好招待。來的客戶,三個人,一正一副兩個老總,還有一個女的,30出頭,遞上名片原來是公關經理。這女公關經理,外表斯文,打扮的極精致,一張巧嘴蓋住了老總的風頭。兩位老總似乎很給她面子,看上去滿不在乎風頭被搶,言語間對她也十分尊重。小戴歷練這幾年閱人無數,心里暗想:這個女人絕對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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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話叫“佛靠金裝,人靠衣裝”,在小戴身上體現的恰如其分。有幾分姿色的男人,再配上一身好衣服,自信指數和養眼指數一路飆升。出了電梯,和一個年輕女孩走個對臉兒,這是公司新招的秘書。女孩甜甜一笑,脆生生叫了一聲“戴經理”。小戴心里這叫美,立刻回以優雅的一笑,這笑里帶著七分紳士的禮貌,還有三分領導的威嚴,小戴自信自己對這種尺度拿捏的恰到好處。走進辦公室,手機響了,是關姐的號碼:早上好啊,戴經理。小戴不好意思的笑:別介關姐,你還是叫我小戴吧。關姐:哈哈,那你叫我姐姐,倒把我叫老了。好了,不開玩笑了,你查查郵箱看合同收到沒有,劉總說已經又修改過了,你看有什么問題沒有,咱們及時溝通。
小波還有半個多月就要生產了,這時候已經放假在家。偏巧小戴的項目正值關鍵之際,每天早出晚歸無瑕顧及小波,只好把小波送回娘家由岳父岳母代為照顧。老婆孩子重要,自己走馬上任的第一筆大單也很重要,這筆做成了才能把老婆孩子養的更好,小戴如是說。每天上班經過副總那扇落地的茶色玻璃大門,羨慕之情油然而生,這羨慕里面還夾著一縷嫉妒。老總這個位置不是一般人能勝任的,小戴自量也沒這個后臺,副總還是可以努力爭取的,雖然還差著好幾步。想當初副總也是一步一步一路撕殺爬上來的,這和自己的軌跡十分吻合,正是自己追求的目標。
后面的工作還算順利,小戴稍稍松了口氣,貌似第一期的合同對方已經沒異議了,就等關姐通知簽字時間了。而關姐的電話姍姍來遲,叫小戴一天好等。小戴掩飾不住喜悅,拳頭“砰”地砸在桌面上,竭力保持住鎮靜等鈴聲響了三下才接起,生怕對方聽出自己的興奮過頭:你好,關姐。關姐:劉總下禮拜要出差,不過你不要擔心我幫你安排了簽字時間,趕在他出去之前簽下來。小戴:太好了,那可真要好好謝謝你。不知道你今晚有時間沒有,我做東,請你吃飯,請姐姐你務必賞臉,不然我真是太沒面子了。電話那頭傳來關姐的笑聲:你這么說,我要是拒絕豈不是不識抬舉了。你等我安排一下,馬上給你準信兒。小戴撂下電話,感覺自己就像春天的一部分,身上從上到下每個細胞都生機盎然。
關姐到的很準時,這讓小戴覺得自己很被尊重。這是一頓半公半私的晚餐,小戴地點挑的很好,西餐略嫌矯情,咖啡廳過于暖昧,中餐館太吵,日本料理圖個清靜。這料理店的老板兼主廚據說當年只是去日本打工,后來跟了師傅在日本鉆研了10年料理功夫,如今學成下山回國自己當了老板。小戴雖然一年四季和客戶打交道,也許是自己所處領域的原因,客戶多是男性,這樣和同齡女性私下單獨打交道還是頭一回,尤其還是一位讓人仰視的女性。小戴心里是很緊張的,卻又不愿意在人前表露自己的羞澀。關姐很有分寸,聊天內容無非是些工作中的趣事和見聞,涉及自己的私事往往一筆帶過,勾起別人的好奇卻突然遏制住。
簽字儀式之后的慶功宴,小戴公司的老總們和關姐公司的兩位老總都出席了。關姐似乎對外表深沉不茍言笑的小戴公司的副總很感興趣,小戴一直納悶像這樣缺少笑細胞的跑業務出身的人是如何成功爬上副總的位置的。小戴做為合同的直接參與人著實出了一回彩,老總對小戴頗為賞識。小戴滿面紅光回到岳父家,岳父早備著小酒打算和女婿再喝兩口。小戴也餓了,慶功宴上忙于和人周旋,沒吃兩口飯。岳母給爺倆攤了雞蛋,煮了餃子,和小波在一旁笑吟吟地看著他們爺倆擺龍門陣。
小波生了,7斤2兩的千金,母子平安,接生的醫生笑說這肯定是本年度嗓門最洪亮的姑娘。小戴興奮地給老家打電話:媽,小波生了個女孩兒,7斤2兩,結實極了。電話那頭小戴媽“噢”了一聲:那我過兩天過來瞧瞧吧。放下電話,小戴媽一陣失望,失望之余還沒絕望,二兒媳婦還沒生,戴家還是有希望的。過了兩天,小戴媽帶著一兜家養的柴雞蛋,登上了開往兒子家的火車。到了小戴家,一兜雞蛋變半兜,那半兜已經在路上磕破流黃了。小戴媽提起這半兜碎雞蛋就有氣,糟蹋呀,一路上小心翼翼結果還是損兵折將。小戴一臉得意的笑:好了好了,你兒子替公司做成了大買賣,趕明兒賺了錢,給你在老家開個養雞場,雞蛋要多少有多少。兒子有大出息,小戴媽心里很受用:除了小波的妖氣,兒子果然前途無量。
小波月子做在娘家,小戴媽也插不上手,勉強挨了一個多禮拜又打道回府了。只是還有件事掛在心上:上回那半丸除妖丸沒用了,大仙兒說了,妖氣未除盡,如果生了男孩還能鎮住剩余的妖氣,這個生了女孩兒陰氣更重只怕又助長了妖氣。倒是有辦法可以化解,需要小波和孩子回趟老家,大仙兒當面做法。在小波家小戴媽幾次想提起,就是沒找準說話的機會,心虛嘛,仿佛旁人能看穿自己的小九九。臨上火車囑咐兒子:等小波出了滿月,帶上孩子回老家給你爸還有叔伯們瞧瞧。還有還有,不要讓小波給孩子喂奶,產婦陰氣重,恐怕傷了女孩的脾胃,男孩屬陽,要是男孩就沒事。總之,你就聽媽的話吧,媽是過來人不會害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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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戴下班回到岳父家,瞧見小波正給孩子喂奶,想起老媽臨上火車那番話,心里將信將疑,走過去小聲地:老婆,要不給孩子喂奶粉吧。小波全神貫注看著懷里吃奶的孩子,眼皮都不抬,回答小戴又仿佛在和孩子說話:那哪兒行,咱們奶水足,是吧?吃吧吃吧,管夠。慢點兒,瞧你著急忙慌的,沒人跟你搶。小戴本來也不太相信那些陰陽八卦之說,小波既然這么堅定自己也不好再說什么,馬上自己圓場:噢,我是怕你辛苦嘛,吃飯睡覺都不能踏實。小波笑著:你要是心疼我呀就趕緊吃飯去,吃完了好接手,讓我踏實吃口飯。
關姐對副總的熱心是前所未有的,借工作之機邀請小戴喝茶喝咖啡的次數開始多了起來。不過關姐很注意自己的言談舉止,留給小戴的印象是一個十分負責的經理人。從小戴那兒三套兩套,關姐對副總有了大致的了解:離異,無子,目前貌似單身,至少還沒有再婚。當然,小戴對關姐也有了一些認識:未婚且單身。小戴想,像關姐這樣的女人身邊一定不乏追求者,而且極有可能都不是些泛泛之輩。能有幸結交關姐這樣身份的人,就證明自己的魅力和能力也不差。更重要的是,一些人脈可以利用一下,自己的關系網越織越大。
小戴媽掐好了日子小波一出月子馬上就給兒子掛電話:你們什么時候回來,親戚們等著補喝滿月酒。小戴:現在怎么回去啊,孩子太小,我給你匯點錢吧,你跟爸受累給張羅幾桌,我們就先不回去了。接下去的幾個月里,逢初一十五就是小戴媽給兒子掛電話的日子,說來說去目的只有一個,叫小波帶孩子回老家。小戴推了若干次,終于覺得再推下去不是事兒,要成全爹媽在眾鄉親面前的臉面。跟小波提起抽時間回老家:怎么樣老婆,要不咱就帶孩子回去一趟,不多待,兩三天就成。小波皺皺眉:孩子連半歲都沒到呢,禁不住折騰,你舍得啊。小戴:當然不舍得,可是你看,媽都催了好幾次了,老家的叔伯們都盼著我們回去看看,要不他們那些人可就一窩蜂地來了,到時候亂糟糟的......聽得小波心里一哆嗦:行了行了,就依你。
小戴從公司請了幾天假和小波帶著孩子回了老家。小波給孩子準備了一大包行李,把能想到的都帶上了。兩大一小風塵仆仆回到老家已是晚上,給小波一家三口準備的屋子是一張單人床加了一塊木板拼成的雙人床,看來看去也只能趟上去一個大人加一個孩子。小戴:媽,床這么窄我們三怎么睡呀?小戴媽:那是給小波和孩子準備的,你在我們屋里搭個折疊床睡吧。我都給你鋪好床了。小波有些不快:這屋里不是還有地兒嗎,大同你把折疊床搬過來吧。小戴媽:還搬來搬去多麻煩,就這么睡吧。小戴趕忙的:我搬我搬,你和我爸早點休息吧,甭管了。小波拍了拍了床鋪,還不算太硬,翻了兩下見有兩床褥子:咦?,這是什么?兩床褥子下面放著一個黃紙疊成的小包,紙包上彎彎曲曲畫著東西。小戴看了看也不知道:可能是防跳蚤的藥吧。小波仔細把床鋪從里到外檢查一遍,才放心地給孩子鋪好小褥子。
第二天一早,小戴媽來到兒子媳婦的屋前,見窗簾拉著門關著。沒好意思上去叫門,站在窗根底下咳嗽兩聲。小戴本在床上迷糊著,這時候會意的起來挑開窗簾一角,看見老媽在院子里,知道不好賴床了。走過去看小波和孩子,小波兩眼閉著沒動靜,孩子也在甜甜的睡著。孩子5點的時候鬧了一陣,小波這時候大概剛睡過去。小戴穿好衣服,躡手躡腳開門出去。小戴媽壓低嗓門問:起來沒?小戴搖頭。小戴媽:我請了大仙兒早上過來給孩子看相,你記著把她們娘兒倆叫起來,別誤了時候。小戴一頭霧水:看相?看什么相?小戴媽:你以為你小時候沒看過,告訴你,這位大仙兒可靈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請動他到家里來,你不要耽誤我的事。
8點多鐘小戴伺候著小波起了床,到爹媽屋里吃了早飯。小戴媽匆匆忙忙收拾了桌子:快,快,你們準備準備,大仙兒馬上就來了。說完出了屋向院子門口一路小跑跑出去。小波莫名其妙看了看小戴:準備什么啊?什么大仙兒?小戴一臉難色:媽說請了師傅來給孩子看看相。小波本想說“放屁”,覺得用這話說婆婆有點不合適,臨了改成:胡說八道,什么師傅,跳大神兒的吧。小戴:看看就看看吧,老家就講究這個,咱們不信不就得了。小波:我的孩子不用跳大神兒的看,好不好也用不著他來胡說八道。正說著,小戴爹媽還有幾個親戚簇擁著大仙兒進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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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仙兒不滿地問小波:你怎么還不坐好?小波撇了一眼大仙兒,慢幽幽地:你沒看見我孩子在哭嗎?小波走過去把孩子抱在懷里,輕輕地拍著撫慰著。小戴媽不敢出聲,小戴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一時全無主意。大仙兒不耐煩地:你馬上坐好吧,誤了時辰我可不負責任。小波鼻子里輕輕一“哼”:你也配。大仙兒氣得站起來:你。小戴媽一看形勢不對,馬上從凳子上起來:您別生氣,她小孩子家家不懂事。扭頭小聲責備小波:你趕緊坐下吧,大仙兒專門為你來的。小戴拽拽小波的衣服,小聲地:老婆,老婆。小波索性抱著孩子推門出去,誰也沒答理。
扒著窗戶往里瞧的親戚們,這時候驚奇得目瞪口呆,直懊惱聽不見里面說的什么。小波回到屋里開始收拾東西,突然想到了什么,翻開褥子拿出昨晚發現的小黃紙包,打開來里面空空的,就一張鬼畫符似的紙。小戴追進屋,小波把紙揉成團扔在地上:什么防跳蚤的藥,就是一張鬼畫符。戴泛同,別告訴我你事先知道。小戴特別無辜的:真的沒有,老婆,媽今天早上說就是來看相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兒。小波:好啊,就當你不知道。你現在就去車站買票吧,我和孩子要回家。小戴:別介老婆,咱們不能就這么走了。小波:都來給我跳大神兒了,不走等什么,等人做法治我?小戴:不是你想的那樣......這頭兒小戴夫妻吵架,那頭兒,小戴爹媽一左一右給大仙兒賠禮道歉,小戴媽從兜里掏出一百塊給大仙兒塞在兜里:您千萬別跟她計較,城里的姑娘嬌慣壞了。大仙兒今天當眾受辱,心里撮火,尤其院子里還有這么多看熱鬧的,摔開袖子大步流星走出屋穿過院子,擱下一句狠話:以后出了事,可別怪我沒事先提醒,你們好自為知吧。
小戴媽今天心里堵得一堵堵到嗓子眼,大仙兒最后那句話嚇人,能出什么事啊,心里七上八下越想越怕惶惶不可終日。小戴好容易勸住了老婆,還要趕去安慰老媽。小戴媽連午飯也沒心思做了,到是小戴的小嬸端了一碗熱湯面過來給小波吃,勸小波:你也別生你媽的氣了,她上了年紀糊涂了。你們好容易回來一回,大家高高興興的多好。小波和小戴的小嬸挺投緣,當初結婚時回小戴老家辦酒,都是小嬸陪在自己身邊。小波:嬸子,我也不想鬧,但是有誰能容忍神棍巫婆來對自己的孩子胡說八道。小戴回來和小波商量:媽一天都吃不下飯了,你就當可憐她說兩句軟話。小波:我又沒做錯,事兒不是我招來的,人也不是我請來的,你有本事就把那神棍找來,他才能解你媽的心結。小戴:我就是這個意思,咱倆一塊去給人家說兩句好話,請他回來給媽說說不就沒事了,我媽她迷信都信了一輩子了現在就認死理了。小波:你知道是迷信還跟著瞎胡鬧。小戴:不是就為了哄哄媽嗎,全當哄著她玩不就得了。小波怒:戴泛同你吃錯藥了吧,有這么哄著玩的嗎?胡鬧也得有邊,我告訴你,要我去找那神棍,你休想!
就這樣尷尬過了一天。轉天一大早小戴借了自行車去火車站買了回程票,待不下去了還是回去吧。一上班接到關姐電話:怎么樣,放假放的舒服吧。小戴心里一陣苦笑。關姐:出來碰個頭兒吧,正好想跟你要些資料,二期的合同也要盡早準備。關姐一如既往的優雅,一見小戴忍不住笑出聲來:怎么擰著眉頭就來了,我是請你吃飯又不是要砍你頭。小戴哈哈一樂。服務員上了茶拿來菜單。小戴:關姐,你喜歡吃什么,我隨你了。關姐:那我就不客氣了。點過菜服務員收了菜單離開。關姐:不要當著人叫我關姐長關姐短的了,叫的我特別不好意思,以后你就叫“美妮”吧。小戴開心一笑:好啊,美妮,好聽的名字,人如其名。
關美妮今天表面平靜內心卻復雜矛盾,找小戴出來實為舒緩情緒而已。關美妮發現自己喜歡上了小戴的副總,喜歡他的深沉儒雅,每次找機會和副總見面總想把兩人之間的關系由工作轉為私交。不知道是副總本身感情遲鈍還是經驗老道,每次總是輕松地躲開關美妮放的餌,關美妮有力使不出渾身難受,甚至有種挫敗感。關美妮自認小戴對自己是欣賞的,是景仰的,所以“失戀”的時候抓他出來散心解悶他應該不會討厭。事實也如關美妮想的那樣,小戴確實很欣賞她,無論從工作上還是從做人上,而且,一個對自己前途十分有利的朋友,小戴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厭倦的。
自從大仙兒那事兒過去以后,小戴心里有了疙瘩,到不是和小波別扭,實在是惦記老家那個迷信的媽。為了寬老媽的心,小戴告訴她自己會去廟里燒香拜佛,還會捐善款。小戴確實去了一次,不為別的,就為去去那神棍的晦氣,這東西不信是不信,真被人叨咕兩句心里還真膈應。小波這兩天還是淡淡的,大概是心里的氣還沒出來。多大點事兒啊,都已經當面給人甩臉子了還不依不饒。算了,女人就是麻煩,買個禮物哄哄吧。從客戶那里回來的路上小戴順腳去了購物中心買了一個水晶掛墜,回到家左哄右哄小波總算是笑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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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戴的成功路上當然還有幾塊絆腳石,公司里人才濟濟出彩的不只自己一個。有那么兩塊掃掃就能掃開,還有那么一兩塊頑石輕易掃不開,鐵定比自己關系強硬,這讓小戴十分心痛。如果是因為技不如人也就罷了,偏偏不是能力的問題,小戴為此忿忿不平,時常幻想如果那某局的兒子某處的外甥是自己該有多好,最不濟某干部的女婿也是了得的。假如這些都不成立,那么我戴泛同也不是吃癟長大的,沒有條件也要為自己創造條件。
小戴最近兩天著急上火,火沒處撒找岔兒跟小波吵了兩架,舊事重提把上回大仙兒做法那事從陳芝麻爛谷子里翻出來:我媽這幾個月都吃不好睡不香,你怎么就那么擰,一句話的事,就搞出這么多事來。小波是個不喜歡吵架的人,男人無理取鬧的時候,不跟他吵,等他冷靜下來自然會悔不當初,跟他吵,他驢脾氣上來白的也要硬說成黑的,尤其是發失心瘋的時候,一準兒見誰咬誰。小波不搭岔兒,耐心地削蘋果皮打算給孩子煮蘋果水。小戴發了一陣瘋,自覺沒趣兒回屋睡覺去了。小戴的無名爛火全是那個“年度最佳業績獎”鬧騰的,自己的競爭對手正在和自己飆勁兒。小戴見到那廝就來氣,你有什么可拽的,還不是吃軟飯吃來的,有本事把你那“甲”脫了,咱們憑“肌肉”練活兒。自我安慰之后小戴常有種虛脫的無力,這年頭兒更多的人只看重結果,業績獎也只憑數字說話。
小戴這陣子的抓耳撓腮小波全看在眼里,試圖以妻子的溫柔來安慰丈夫,小戴對這個話題卻顯得極沒耐心,小波只好做罷,順其自然吧。最佳業績獎自然沒小戴的份兒了,不過小戴還是拿了很高的業績獎金,也算是一種補償吧。小戴是不知足的,小戴要的是名利雙收,缺一樣也不成。同樣內心倍受煎熬的還有關美妮,關美妮需要的是愛情事業雙豐收,這幾年光收獲了事業,愛情還沒著落。關美妮是個十分挑剔的女人,自己夢想中的情侶不僅要有一定的身價還要有自己鐘意的外形,只有同時具備這兩種品格的男人才可以成為合格的枕邊人。一些女人喜愛有錢的男人,往往只專注于他的錢包,至于這個男人長成什么樣可以忽略不計。婚前睜大眼睛淘金,婚后寧可閉眼做瞎子。雖然一方面享受了物質生活,卻糟蹋了自己的審美情趣。關美妮,不要做這類女人,當半夢半醒朦朧之際不至于被躺在身旁的肥丑男人午夜驚魂。
關美妮痛恨副總的不領情,他對自己時刻保持彬彬有禮,卻絲毫沒有要越位的跡象。任憑關美妮有十八般兵器三十六計七十二招,對方掛牌免戰一切都白費力。關美妮百思不得其解,對著鏡子批判地審視自己,也許算不上很美,但是作為女人能長成這樣絕對是天生麗質,這決不是自戀。關美妮愿意把小戴作為朋友,小戴是個不招人討厭的人,確確地說是有女人緣的人,尤其是小戴是個有野心的人。在關美妮眼里,男人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也許是深受自己那個當地產大王的父親的影響,那個當年部隊里的勤務兵,靠著自己的智慧讓關美妮母女過上了天上人間的豪門生活。對副總,關美妮很惱火,原本還有沖動去求愛,現在執拗的脾氣上來偏要讓他某一日自動低下那顆高昂的頭顱。
關美妮和小戴面對面坐在酒店的大露臺上,眼前的這個男人是有妻有子的,假若他沒妻沒子,興許還能跟他調調情打發一下時間。這時候陽光正好,兩人悠閑地曬著太陽喝著飲料。這就是跑業務的好處,工作并休閑著,不用窩在辦公室里不透風。關美妮突然想,墮落成第三者有時會比想象的容易,只要天時地利人和,意志薄弱的根本無法抵擋。關美妮理想中的伴侶應該是與自己年齡相當,一些追求自己的公子哥們,關美妮嫌棄他們太過稚嫩,而那些有權有勢的半大老頭子又讓關美妮想到自己的父親,自己從小不缺少父愛,所以用不著再找個爹來一起生活。小戴的年齡代表關美妮對年齡要求的下限,副總的年齡卻剛好是上限,在上下限之間的,關美妮還沒物色到合適的人選。
小戴這兩天正面臨人生一個重要的轉折點--跳槽。關美妮邀請小戴加入父親的地產公司助自己一臂之力。關美妮當初沒有選擇進入自家的公司完全是因為年輕,反正家里有的是錢不必為生計而奔波,折騰起自己的事業來全無生活上的壓力。這些年折騰來折騰去慢慢領悟到,為別人打工哪怕賺了再多的錢自己也只能分到一小部分。既然為自己父親打工自己的能力并不會因為雇主變成了爹而打折扣,那么為什么不把這絕大部分的錢賺到自己口袋里。小戴猶豫,在地產方面自己完全是個門外漢。在猶豫過后的5分鐘之內小戴說服了自己,套用那句爛俗的話“誰也不是天生下來就會那啥的”。講事業,不是誰想干啥就干啥,老天給了自己這可遇不可求的機會,說不定從此能開創一片新天地,我戴泛同的世紀就要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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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戴深知夾著尾巴做人的道理,到了新公司陌生的環境,周圍各色人的脾氣秉性還沒摸清楚。公司老總關美妮的父親是個和藹的老頭,貌似以后不難相處。倒是周圍幾個跟隨老總多年的資深人士,看起來派頭比老總還大。琢磨了幾日小戴恍然大悟,那些人想必是把自己當成了競爭對手,所以對自己深懷敵意,就像在原來的公司一樣。想到這里小戴有些自鳴得意,像自己這樣的青年俊才,走到哪里都十分惹人注意。
小戴的媽想帶二兒媳婦和孫子來小戴這里瞧瞧,地產業在小戴媽眼里那是怎樣的宏偉職業,把消息散播給左鄰右舍,眾人唏噓不已。自從上回和小波鬧了不愉快,小戴媽扯不下臉就這樣進城,總要有人給個臺階自己才好下臺。給小戴打電話東說西說透露出想來的意思,小戴自然會意。小波因為要上班孩子放在娘家周末才接回來團聚,聽完了小戴委婉地表達,小波二說沒說就同意:很好,那我就回娘家住了,順便每天能看看孩子。小戴當時不知道是在走神還是直抒胸意,脫口而出:那誰做飯?小波聽了哈哈大笑。小戴慌忙為自己遮羞:我的意思是媽愛吃你做的飯,說你的手藝弟妹可比不了。小波:這沒問題,她們來的第一天我做飯給她們接風,剩下時間我回娘家去,孩子一周才回來一次我也想得很。
白天小戴媽和小戴弟媳侄子出去逛,在市中心逛了一溜夠找不見了回來的車站,正東張西望打算攔個人問路。剛巧小戴坐著關美妮的車從此路過,老遠看見路旁兩大一小特別熟悉。小戴搖下車窗喊了一聲“媽”,小戴媽嚇了一跳,定眼一看原來是兒子坐在豪華車里。關美妮很熱心地叫她們上車,小戴媽和弟媳扭捏了一番高興地上了車。小戴媽笑瞇瞇:你是大同的老板吧?原來這么年輕漂亮。關美妮滿心歡喜:我是他的同事。哎,你們吃過飯了嗎?沒吃的話我們一起吧。關美妮和小戴辦完了事還沒來得及吃午飯。四個人帶著小嬰孩來到一家精致的菜館,整頓飯關美妮都特別熱情,連小孩子哭鬧也顯得極有耐心。等到晚上小戴下班才告訴自己媽,下午開車送她們回家的是公司老板的千金。小戴媽和小戴弟媳驚奇得合不攏嘴,小戴媽頓時覺得受寵若驚。
小戴在新行業的工作還算順利,雖然要學的東西很多,但關美妮對自己始終很有耐心,是不可多得的良師益友。小戴媽來的這兩個禮拜,小波只露了兩回面,小戴媽心有不滿。臨走的前一天,小戴在酒樓給老媽餞行,小波總算抱著孩子來了。小波實在不愿意與這個在觀念上相差幾個朝代的婆婆多相處,沒準兒一不留神就會被婆婆在背后貼道降妖除魔的符。等大家坐好,小戴媽突然問小戴:咦,忘了請關小姐一起來了,人家上回那么熱心腸,大同你要替我好好謝謝她。小波這才知道還有上回那么一出。
小戴怕小波誤會趕緊岔開話題:還說呢,要不是我辦完事正好經過,你們興許到了晚上也找不到家。小戴媽不以為然:你當我真是老糊涂,老馬識途聽說過沒有。小戴的媽似乎對關美妮很有興趣,整頓飯的話題都不離開關美妮。小戴一個勁兒想把話題轉移,無奈自己媽好似黏在關美妮身上總是自覺地跑回原題。小波又好氣又好笑,氣的是婆婆的多嘴,笑的是小戴白費力氣全拿婆婆沒主意。其實小戴的媽并不是故意給小波難堪,只是覺得富翁的千金能請自己吃飯還開車送自己回家實在是件有面子的事情,所以高興之余忍不住拿出來嘮叨一下。
小戴的媽內心確實感嘆過,誰能把富翁的千金娶進門,那真是幾輩子修來的好福氣。可惜自己的孫女都一歲多了,要不然......唉,罪過罪過。小戴這種腦袋活分的人在商業上確實有著過人天分,入行之后牛刀小試居然贏得滿堂喝彩。小戴歡欣鼓舞,某種情緒也在日益膨脹。有時候望著關美妮的背影,小戴甚至有絲懊悔自己為什么結婚那么早。關美妮也春風得意,自己果然沒看錯人,小戴初到時公司里曾有風言風語傳入自己的耳朵,現在流言自然消聲匿跡。接父親的班絕對不能忘記培植自己的勢力,不然等到將來某一日有些老的恐怕要興風作浪的。
小戴內心深處的兩個小人最近經常打的你死我活,而小戴似乎更希望邪惡能戰勝正義。可是每當吃著小波做的飯,穿著小波洗的衣服,小戴突然又覺得自己很齷齪。小戴不知道的是,關美妮也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輾轉反側,一會兒是副總的影子,一會兒又是小戴那張俊俏的臉。副總是那么遙遙不可及,小戴雖然伸手可觸,可惜已經有了主顧,這就好像櫥窗內的展覽品,明明擺在眼前誘惑人偏偏旁邊要豎塊礙眼的牌子--禁止觸摸。但凡人類動了歪心,心里就開始長草,小雨一下還會瘋長,小戴心里的草已經燥得快要冒火星兒了。有句話叫“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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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求女人不在于招數的古靈精怪,那些花里虎哨的招數只能用來迷惑未成熟少女,這些幼稚少女大多生活在烏托邦,并且不食人間煙火,她們要的是純粹的精神世界的浪漫。關美妮則不同,她早已過了幼稚少女的年齡并且見多識廣,華而不實的招數只能讓她覺得自己輕浮。小戴明白,如果關美妮對自己一點想法都沒有,那么自己做什么都是徒勞。這么說,一個對你有意思的女人,你就是買根油條送她,也能被她當成是法國長棍面包吃掉。小戴需要的,就是這樣一根實惠的油條,美味而富有生活化,用它來打動關美妮的心。還有還有,退一萬步,這女人對你毫無意思,那么一根油條也不至于讓你破產,最不濟還能自己消化掉。
當然,小戴還沒吝嗇到真買根油條送給關美妮。和關美妮共事這么久,小戴很了解關美妮飲食上的喜好。不要覺得請客吃飯這種活動很俗,人這一輩子只有兩件事幾十年翻來覆去一遍又一遍地重復都不會膩味,那就是吃飯和睡覺。關美妮很喜歡一種南方的小吃,那還是十幾歲時跟家人到南方一個小鎮上旅行時吃到的,一直以來念念不忘卻沒有機會再去,只是這種東西實在太不起眼北方難覓。小戴可是花了大心思的,費勁巴啦終于打聽到某飯店的廚師老家離那兒不遠,這真是大海撈針了,雖然撈的方位不太精確,卻還是八九不離十。廚師猶豫了半天看在錢的份上總算答應試試,東西到不難做,就是人的口味很難說,關美妮十幾年前的口味現在變化了也很難說。
小戴的“油條”攻勢可謂相當成功,關美妮揭開碗蓋的一剎那臉上的驚喜無以言表,整個晚上關美妮快樂地像個小姑娘,這讓小戴心花怒放。小戴是吹著口哨回家的,太快樂了以至于有點得意忘形,醒悟過來的時候已經進了家門。孩子已經睡了,小波靠在沙發上看電視,瞧見小戴發騷的樣子:什么美事兒美成這樣,說來聽聽。小戴自悔沒克制住情緒,含糊道:客戶,搞定了客戶。我洗澡去了,老婆你也早點睡吧。小波笑:燒包。其實看見小戴的樣子,小波微微感覺有點不對勁,到底哪里不對勁又說不上來,難道是自己太敏感?
關美妮動心了,關美妮動心了嗎?就連關美妮自己也說不好,不過小戴實在是討人歡心,這樣的驚喜人的一輩子恐怕也沒有幾回。關美妮躺在床上細細地回味那小吃的滋味,美味無窮。從那天開始,關美妮和小戴之間的關系有了微妙的變化,迫于面子,兩人誰也沒把這種變化擺在臉上,有些東西是要用心去讀,即便這是一顆不干凈的心。小戴清楚地知道這事兒絕對不能急于求成,一定要做的漂亮還要低調再低調。自己要是真的拋妻棄子即便關美妮不在乎,關美妮的父母恐怕不會無動于衷,來自關美妮父母的戒備才是最困難的障礙。
小戴的腦子里已經超負荷地轉了,要想辦法和小波靜悄悄地離婚。其實自己還是愛著小波的,只不過關家女婿的位置已經在向自己招手了。和小波在一起永遠都只能過普通人的日子,富足又怎么樣,那種一擲千金的富豪生活仍然只能出現在夢里。命運是多么的不公平,每一個人打出生一睜眼的一剎那就被劃歸了三六九等貧富貴賤。有人在菜市場挑選蘿卜白菜,有人卻在名店里挑跑車。想象一下和關美妮結婚之后的生活,圍繞身邊的全是名門望族達官顯貴,自己穿著筆挺的西裝手里端著紅酒杯穿梭在上層社會的人群中,掏出香煙馬上會有戴著白色手套的服務生恭敬殷勤地替自己點上。小戴用手拍自己的腦門,自嘲地一笑:爛俗的電視劇看多了。
小波日后也許會后悔自己在婚姻上的遲鈍。但先知先覺又如何呢?與小戴沒有矛盾,小戴愛著自己,而自己對他也一心一意。如果男人早就決定在某一時刻故意拋棄你,那么離婚只是在履行他的日程表而已。小戴現在拿不定主意,到底是先離婚再正式追求關美妮還是先追求關美妮再離婚。兩者區別大了,各有利弊。前者的好處是可以顯示自己的決心表明自己對關美妮的忠貞,壞處是萬一會錯關美妮的意,那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后者的好處是能給自己留條后路不至于雞飛蛋打,壞處是容易讓關美妮小瞧自己吃鍋望盆兒。小戴這些日子犧牲了腦細胞無數,每每夜晚在床上翻來覆去烙餅,可憐小波以為他工作壓力過大而導致失眠,到處向同事求煲安神的湯。
周一小波早上來到辦公室,同事小羅已經在了。小波樂呵呵地打招呼:嗨!咱倆今兒又第一二名。小羅表情不自然地看著小波全無往日的嘻嘻哈哈。小波:喂,你第一天認識我啊?干嘛這么看我?小羅:沒什么,我在想早上吃什么,我去食堂吃飯了。也沒問小波要不要同去,小羅跑出去。到了中午,小波忍不住了:怎么了你,一上午都跟我別別扭扭的,我得罪你了?小羅:那我說了你不要生氣。周六我姑家的表姐結婚在鴻泰酒店擺酒,吃到一半我出去上廁所路過旁邊的小廳,我看見你家小戴和一個女的在一起。小波大松心:嚇我一跳,我當什么呢。他周六是出去了,說是和同事一起見個人,你看見的那個女的是他老板的千金。小羅:我沒看見別人,就看見他倆,而且還看見他扶她的腰。不用說了,小波心里明白,一定是小戴扶關美妮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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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波沒有直接回家,徑直去了一家小餐館吃了飯,心里不爽要化悲憤為食量,虧待了自己的身體小戴不會心疼。吃完又另要一份菜一份飯打包,然后結帳回家。小波回家換了衣服趟在床上翻雜志,沒多會兒聽見小戴進門,扔下雜志把被子蓋好。小戴推開臥室門:老婆,你不舒服啊?小波睜開眼:胃疼,大同我今天沒做飯,給你買的外賣,你去趁著還熱和趕緊吃了吧。小戴關心地問:那你吃什么?小波:先甭管我了,這會兒我已經好多了,待會兒泡碗方便面就行。小戴:乖,那你再睡一會兒,方便面不好,我吃完了給你熬點粥。小戴輕輕關門出去,小波翻身坐起來,心里一陣苦楚:如果沒有早上的那個消息,小戴仍然不失為一個好丈夫。
小波相信小戴對自己的關心不是裝出來的,但是這并不能說明有一天他不會離開自己。也許當初不該同意小戴跳槽去地產公司,現在后悔這個也沒用了,世上除了男的就是女的,并不能因為工作的介紹人是個女的就去阻攔他發展事業。小波請了幾天假,把孩子從娘家接回來,跟小戴說:這些日子胃疼大概是前陣子太忙累的,歇兩天。看著胖乎乎的孩子坐在地上玩球,小波心酸:讓我們一家三口在一起團聚幾天吧,也許過些日子你就沒有爸爸了。
小波抱著孩子從律師那里出來,今天是來咨詢一下孩子的撫養權問題。一個衣著講究的男人站在那里等電梯,看起來似曾相識,那男人盯著小波看了一會兒突然笑了一下。小波猶豫著:你,你是小戴原來公司的經理?副總點點頭:我一開始也沒敢認,孩子都這么大了。小波女兒嘴里囈囈丫丫:爸,爸。小波非常尷尬地一笑:教了半天就是不會發“叔叔”的音,見了年輕一點兒的就管人叫爸。兩人一道出了樓,副總問:你們去哪兒?方便的話我送你們吧,天氣有點兒涼別凍著孩子。小波:謝謝,不過不麻煩了,我打個車很快就到家了,再見。
小波耐心地等小戴來攤牌,每天照常做飯洗衣服打掃衛生。小戴終于熬不住了,這真是一種煎熬,一面是小波對自己的悉心照顧,一面是關美妮那誘人的火熱愛情。小戴想,早斷早了,拖太久只會對自己不利。一旦關美妮厭煩了這種三人游戲,倒霉的還是自己。小戴打算今天晚上就攤牌。回到家兩人平靜地吃完晚飯,小波照常收拾碗筷準備刷碗,小戴攔住:待會兒再刷吧,我有話對你說。小波想,這是要攤牌了。放下碗筷重新在凳子上坐好。小戴鼓足了勇氣:我,對不起,我心里另外有人了。小波:是關小姐吧。小戴點點頭算是默認。小波接著說:我有個朋友見過你和她在一起,很親熱的。小戴不說話,心里忐忑不安。
小波繼續:你們這算是日久生情嗎?說說看,是她哪點吸引了你,或者說說她的優點,讓我也學習一下。小戴張了張嘴,心里想還是少說為妙,打算就這么硬挺過這個晚上。客廳里異常的安靜,只能聽見墻上的掛表滴答滴答地走著。小戴心里焦急:天啊,這個晚上怎么才能熬過去啊。小波似乎不介意小戴的沉默,自說自的:你不說,那就讓我猜猜。噢,是啦,做江老頭兒的女婿當然沒有做關老頭兒的女婿過癮。小戴一腦門兒冷汗,心里一緊閉了一下眼,大有視死如歸的態度。小波:好吧,我先去刷碗,等我刷完碗我們來談談離婚的具體問題。等小波進了廚房,小戴松開握緊的手,手心里也全是汗。
小波關上廚房的門淚流滿面,使勁兒忍,不能哭,一定不能哭。小波刷好碗回到客廳坐下,問小戴:你打算怎么離?說說你的想法。小戴愧得不敢抬頭:我聽你的。小波:行,既然你這么說了,那我來說。孩子歸我,房子歸我,存款咱倆一人一半好了,你新娶媳婦手里沒點兒錢怎么行。面對小波的揶愉,小戴不敢還嘴,只能回答:好,就照你說的辦。小波心里如刀絞,吸口氣:我還沒說完呢,孩子的撫養費你要每月給,以關小姐的身家應該不會吝嗇你每月給前妻的孩子一點兒糊口錢吧。小戴:小波,你別這樣,珊珊也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也不會......這是一個難挨且難過的夜晚,小戴趟在沙發上,小波趟在床上,雖然兩人仍然同處一套房子,卻心懷各異。
第二天小戴起床之后如卸重任,雖然昨晚睡眠明顯不足但絲毫沒能影響自己的精神。小波在臥室里還沒動靜,小戴抓緊時間洗了澡神清氣爽地上班去了。小戴今天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工作太重要,只有多出幾回彩頭才好在關美妮父母那里挽回二婚的形像,也許他們看在自己對關氏企業的貢獻能對自己另眼看待也說不定。關美妮很滿意小戴的“雷厲風行”不拖泥帶水,這表明小戴是很有決心地想和自己在一起。而且,這樣做又多少可以避免別人對自己的指指點點,畢竟以自己這樣的身份名聲很重要。小戴是個可塑之材,雖然自己心里仍然放不下對副總的怨恨,與其說是怨恨倒不如說是情意,但是他那種有性格的人未必會在婚后生活里屈服于自己。關美妮心里時常做這樣的假設,假設副總現在突然變了風向向自己示愛,那么自己會不會義無反顧地拋下小戴撲進他的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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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小波離婚,小戴總得打個電話回老家通報一聲,電話是這樣打的:媽,那個,您心里先有個準備......我和小波離婚了......我打算和關小姐結婚......小戴媽接到電話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震得半晌沒出聲,等小戴說完突然放聲大哭起來,不知道是因為兒子離婚悲傷而哭還是聽到兒子要娶富翁的千金喜極而泣。不過小戴原本也沒打算聽老媽給意見,通知完畢就掛了電話。沒一會兒,小戴媽的電話打了回來:大同啊,媽想去看看你,我這就讓你爸去買火車票,我們去看你。小戴爹媽一溜煙地來了,小戴把他們送進酒店。進了房間,小戴媽詫異:哎,這是干嘛,不是吃飯嗎?怎么要我們先睡覺?小戴:先放行李,然后吃飯,您和我爸就住這里。小戴媽:媽知道你掙錢了,可也不能這么糟蹋,我們就住家里就行了。小戴:住什么家里啊,房子歸小波了。小戴媽:啊?!那房子......小戴打斷老媽的話:行了,趕緊放好東西下去吃東西,我還得趕回公司呢。
小戴的媽一早起來腰酸背疼,酒店的床軟的讓人沒法睡覺。吃過早飯試著撥小波的電話,沒想到真通了:喂,小波啊,我是媽,唉,我是大同的媽,你得空嗎?咱娘倆聊聊。小波想了想答應了下來,約好中午時間小波到小戴媽住的酒店去見面。小波到的時候小戴媽已經在大堂等著了,兩人去了酒店里的小咖啡廳。小波:您找我有事兒嗎?小戴媽:好長時間沒見你挺想你的。珊珊好嗎,你怎么不把她帶來?小波:珊珊和我爸媽在家,我從單位直接過來的。小戴媽:你看,你和大同離婚了,我們做老尖兒的也挺難過的,你不要怪他。你們的房子是不是歸你了?小波:是。小戴媽:小波啊,你看你能不能不要那房子,大同一個男人沒房子怎么成,人家要笑話的。小波一笑:您找我來就是為這事兒吧。小戴媽不好意思地笑。小波臉上閃過一絲不悅:房子歸我是大同自愿的,我可沒逼他,何況我還有孩子要養,難道要我們母女睡大街上?小戴媽:你怎么就生氣了呢?我不是那意思。你離婚了,還是回娘家去比較好,有娘家人照顧你們母女也不受罪。小波長長舒了一口氣,把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是大同讓您來的吧。小戴媽:不是,真的不是,你可千萬別誤會他,是我自己的意思。小波耐住性子:我是珊珊的媽,我會把她照顧的很好,我父母也很疼珊珊,所以說珊珊受罪那是絕對不可能的。至于我,我有工作,有房子,還有存款,生活的還不錯。好了,我還要趕回去上班。房子的事情就到此為止吧,您有不明白的就回去問大同。小波向服務員示意把兩杯茶錢放在了桌子上,起身離去。
小波氣憤地走出酒店,本想打電話向小戴問個明白,轉念一想又把手機放回包里。房子已經任誰都奪不走了,只要自己不簽字畫押誰也搶不走,又何必計較小戴媽的幾句廢話。當下釋然,攔了車回單位上班。小戴媽碰了一鼻子灰,回到房間跟老頭兒嘮叨:擱在過去哪有男人搬出去的道理。小戴爹憨厚地笑:解放都快60年了,還過去過去,解放前你都沒出生呢。小戴媽:大同娶關小姐連個房子都沒有,他岳父要瞧不起的。兒子就像你了,傻憨傻憨的。小戴爹劃根火柴點顆煙,吸幾口,意味深長地:唉,像我,這哪兒像我?到了晚上,小戴一家三口和關美妮吃飯,關美妮這算是頭次正式見未來公婆了。來之前小戴再三囑咐自己老媽,多吃少說。小戴媽本來攢了一肚子話要和新兒媳婦說,這時候全憋在肚子里,一肚子話外加一肚子飯,把肚子脹的溜圓。
晚宴結束,關美妮瀟灑地走了,留下小戴一家說私房話。小戴媽問小戴:關小姐不嫌棄你沒房子?要不媽再去求求小波叫她把房子還給你。小戴驚奇:什么,您去找小波了?唉呀,您怎么凈自作主張啊。小戴心里連喊“壞事兒”,仿佛能隔空瞧見小波那一臉鄙夷。小戴:行了,您就別再給我惹事兒了,想要房子是吧,以后給您買個大別墅。關美妮是見了公婆了,當然小戴的爹媽無法反對也根本無權反對,可小戴還沒領到關父頒發的許可證。關美妮知道父親很重視小戴的才氣,喜愛這種有頭腦的員工,可這并不代表就能喜歡他做女婿。關美妮時常在父母面前借機夸小戴,關父不可置否,倒是關美妮的母親猜透女兒的玲瓏心思,私下跟老公通氣,關父只有三個字:再看看。
與小波離婚初始,小戴每個禮拜六上午來看珊珊。小波領著珊珊在樓下等著小戴到來。每到這個時候小波總是把孩子交給小戴,然后留下他們父女單獨相處。可今天,珊珊抱著小波不撒手,任小波怎么哄都不肯跟爸爸走。小戴看著無可奈何:別難為她了,要不,我們倆一起帶孩子玩會兒吧。小波:你未婚妻不介意嗎?小戴:美妮知道我今天來,她沒有那么小心眼。小波微微一笑抱著孩子上了小戴的車,兩人一路無話。開車到了公園,門口有人推車賣氣球,小戴終于找到個話題打破冷場:你先坐著,我去給珊珊買個氣球玩兒。兩個人扶著孩子慢慢地走在公園的小路上,談的話題似乎只是珊珊身體好不好,感了幾回冒,出了幾顆牙。小波忽然好奇地問:你們什么時候結婚?小戴:暫時還沒打算,現在工作忙還顧不上。小波好像能猜中小戴的心思,意味雙關的:也是,事業第一,地產大王的女婿不好做。小戴嘿嘿兩聲。小波:結婚之后你要改改了,別老等人伺候,關小姐從小嬌生慣養受不了你指揮。小戴心中有愧:我以前做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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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宴賓客的請帖已經廣發出去,關美妮當然不會忘掉一個人,那就是副總,忘掉了別人也不能忘掉他。小戴當然不會曉得關美妮的這些小彎彎腸子。小戴很發怵在那種場合和副總見面。副總會是什么表情?嘲笑?輕蔑?看不起?可是關美妮執意發帖子過去,不好拂她的意。心一橫,管他呢,反正他早就不是自己的領導了,論地位夫憑妻貴,沒準兒他還要反過來巴結自己。可惜副總作對似地又一次打擊了關美妮。副總叫快遞給關美妮送來一份厚禮還有一封短信,信上大致說恭喜新人百年好合,自己因為那時候正好身處外地辦差實在脫不了身,還請關美妮原諒。屆時一定把酒助興,遙祝新人天長地久。關美妮接到禮物和信,氣得心肝亂顫,對小戴也繃了幾天臉。小戴誠惶誠恐,還以為自己哪里做錯了招惹了未婚妻。
好日子將近,關美妮脾氣卻漸長,動輒朝小戴發一通火。小戴由于上一次婚姻的經驗,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當初小波也這樣,婚禮前精神高度緊張胡亂發脾氣,這大概是女人結婚前的通病。小戴沒料到的是,關美妮財大氣粗連脾氣都驚人,大小火足足發了一個月。小戴這一個月來倍受折磨,生怕一舉手一投足讓未婚妻看不順眼為自己招來一陣砸腦瓜的冰雹,只有每禮拜六去小波處看望女兒才得以片刻安寧。關美妮發神經的那段日子里,小戴著實苦悶,被關美妮揉搓得沒脾氣,總想找人聊聊發泄發泄,可惜自己身邊沒有交心的朋友。每次去小波那里接女兒,小波都很注意保持距離,肯定不會當自己的聽眾。夫妻離異,路走兩邊,還是打消異想天開的念頭,拿出自己最擅長的“厚黑”,咬緊牙關任憑關美妮風吹雨打摧殘身心。
離小戴和關美妮的婚禮還有倆禮拜,小戴爹媽和小戴弟妹一家三口從老家來到城里。這是關美妮的意思,雖然小戴的媽再三強調自己已經做好了新衣服,關美妮要為他們統統從新訂做。婚宴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男方家人也得體面見人。小戴一家每天吃飽睡睡飽吃,要不然就去逛街,沒兩天就把小戴給的五千塊花個精光。錢花光,沒事兒可做,小戴媽琢磨著要看看孫女。小戴爸不肯去,說沒臉見前邊親家。小戴媽:不去拉到,我自己去。到了小波家已是下午4點,開門的是小波媽,小波媽一愣,馬上笑臉相迎:是老姐姐,快進來。客廳里,小波爸在和珊珊搭積木。小戴媽進了門就親熱地喊:珊珊,奶奶來了。珊珊聽見有人叫名字,扭過頭看看,發現不是姥姥叫自己,把頭轉過去繼續和姥爺蓋房子。小波媽叫珊珊:珊珊,來,到姥姥這來。珊珊從地上爬起來晃悠著跑過來。小波媽拉過珊珊:珊珊,瞧,奶奶來了,叫奶奶。珊珊對著小戴媽,光看不叫。小戴媽心說,小東西,和你媽一樣的精。
小波爸媽留小戴媽吃晚飯,小戴媽也沒客氣,大喇喇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等開飯。小波下班回家一眼就瞧見了這個“驚喜”,勉強叫了聲“媽”。小波爸媽雖然對這個前親家同樣沒什么好感,可面子上的事兒多少還得顧及,熱情地招呼吃飯。小戴媽表示自己住在酒店里并且一日三餐都在酒店吃,這是要花不少錢的。自己節省慣了本想住在便宜點兒的地方,可兒子和未來兒媳婦死活不同意。假如兒子能有自己的房子,那么這一大筆錢就能省下來了。兒子當初把房子給了小波,也是可憐小波母女能有個棲身之所。小波爸氣得要摔筷子,小波連忙跟珊珊說:珊珊,讓姥爺給你剝蝦好不好。珊珊伸手找姥爺,小波爸這才重拾笑容。
小波笑了笑:是啊,這房子雖小,我和珊珊住地方也夠了。大同和關小姐結婚之后應該很快就要孩子了吧。關小姐也不年輕了,年紀越大越不好生。小戴媽:對啊,我怎么連這個都忘了,關小姐和大同同歲。小波接著說:關小姐要是能生個男孩就好了,大同也算是兒女雙全了。關小姐家那么大的家業,總要有個男孩才行。小戴媽:可不是,你到提醒我了,我回去得找人給算算。小波:我單位有個同事家里單傳好幾代,據說也是找人批了一卦求了副偏方,果然就生了男孩。我原本也不信這些東西,可我同事說真的很靈。小戴媽:你看,你能不能把那偏方要來?小波:那可不行,人家可是花大價錢求的,怎么會輕易給人。不過我看那關小姐是個很現代的人,估計不會相信這些亂七八糟的。小戴媽心里得意,不給我也有辦法求到,不吃偏方我也有辦法,你當初不是也吃了我的除妖丸。小波爸媽越聽越糊涂,以前小波最恨這些迷信的東西,怎么今天突然轉了性。
吃過飯,小戴的媽瞅瞅時間差不多了,又閑扯了幾句準備打道回府。小波爸早已不耐煩應付小戴的媽,這時候聽見她說要回去,馬上從椅子上站起來說“走好不送”。小波和小波媽使勁兒憋著總算沒樂出聲來。小波說:爸媽你們看著珊珊,我送珊珊的奶奶出去。小波送小戴媽出了樓,對她說:您以后有空來看珊珊,雖然我和大同離婚了,但是珊珊畢竟是您的孫女,我也希望她能多個人疼。大同現在飛黃騰達了,您以后想是要住在城里了,畢竟比老家那里舒服的多。小戴媽:你說到我心坎里了,我琢磨著讓大同給小同在這找份好差事,以后我們都搬來。小波:您要是來,可別讓關小姐知道,我怕她多心,到時候大同為難。小戴媽:行了,我心里有數,你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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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起,小戴榮升為地產大王的乘龍快婿。小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以前是地產大王的雇員,玩不轉了還可以遞張辭職書遁世。現在不成了,可不敢隨便玩遁世,即便真遁了恐怕也要被地產大王挖地三尺給挖出來,弄不好還要鞭尸。那多的人都睜大眼睛等著瞧自己是如何施展才能的,當然,這其中有瞧好的,也有瞧熱鬧的。公司里的人現在都改口稱呼小戴為“戴先生”,小戴謙虛地說,大家還是叫我小戴吧。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地產大王的女婿如果一點兒甜頭沒有,小戴也不會煞費苦心地鉆營。關美妮的父親送了女兒一幢別墅做新房,這別墅正是關氏企業新開發的項目。每天清晨,小戴開著嶄新的寶馬,載著美妙佳人駛出別墅區,門口的保安拉起擋桿兒立正敬禮,那一刻,小戴的心醉了。
轉眼又是一年的開始,小波的單位組織大家在王府酒樓會餐,可以帶家屬。小波帶著寶貝女兒珊珊一起來。席間珊珊拉拉小波的衣角:媽媽,我要去看門口的小魚。小波笑著刮珊珊的小鼻子:那走吧。珊珊快樂地舉著小羅給的大棒棒糖在前面跑。小波跟在后面輕聲喊:珊珊,慢點兒跑。一拐彎,珊珊撞在一個人身上,險些撞個大跟頭,被那人一手抱住。小波心里撲通一跳:好險。定下心一看,小波和那人不約而同地:是你啊!原來是副總。副總蹲下身問珊珊:小家伙,撞疼沒有?珊珊答:我不叫小家伙,我叫珊珊。小波不好意思地指指副總的褲子,副總低頭看,褲子上被棒棒糖黏了一大片。小波趕緊道歉:真對不起,我這有手絹,你先擦擦。要不,我賠你一條。副總:不用,不用,我已經吃完了,馬上就回家了。小波再三道歉才帶著珊珊離開。剛走兩步,副總叫住小波,十分小心地問:我可以要你的電話嗎?小波詫異。副總一笑:等我哪天后悔了,找你賠褲子。
元旦過去就是春節,小戴的媽并不奢望兒媳婦能賞臉回老家過年,自己自覺地打好包袱帶領全家浩浩蕩蕩往城里去。包袱里除了日常穿的衣服家鄉土特產還有一件最得意的物品--送子娘娘。這可是自己非常虔誠地請回來的,要讓兒子媳婦供在家里每天拜拜。年關時節,小戴和關美妮忙于應付各種人情往來,根本沒空理會小戴的探親團。小戴爹媽和弟弟一家被晾在酒店一連多日,眼看除夕將至。除夕的前一天中午,小戴兩口子帶著關美妮父母送給小戴爹媽的禮物匆匆趕來,陪吃了一頓午飯算是給小戴爹媽過年,飯后撂下些錢又匆匆離去。小戴和富翁女兒婚后的第一個春節,小戴的家人在冷清的酒店里度過。
小戴的媽臨走前把裹著送子娘娘的包袱塞給小戴,悄悄囑咐:好好供著,心誠則靈。還有,她不在的時候再打開,千萬記住。小戴送走探親團開車回到家,關美妮還在娘家沒回來。小戴打開包袱,里面一尊送子娘娘,還有一袋子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翻過來看,袋子上寫著:女方服用,每天一副,連吃三天,包得貴子。撕開袋子聞聞,啥味兒沒有就是有點兒嗆。小戴突然打了一個大噴嚏,趕忙跑去衛生間把袋子里的灰色面面倒進馬桶沖下去,把紙袋揉成團扔進垃圾。送子娘娘是扔不得的,重新包好放在一旁。晚上關美妮回來,看見沙發上布包:這是什么?小戴呵呵一笑:媽請的送子娘娘,你找地方擺起來吧。關美妮環顧一下家里的歐式裝修:那就擺雜物間吧。
禮拜六早上小戴迷迷糊糊摸床頭的手機,拿起來一看,不好,已經11點了。小戴騰地坐起來,自己睡過了頭誤了看望女兒的時間。關美妮翻了一個身,眼皮都沒睜繼續酣睡。小戴躡手躡腳下床,洗漱穿衣,又輕輕走出臥室。打電話給小波:小波,對不起,我昨天晚上應酬太晚今天睡過頭了,我現在過去可以嗎?小波似乎沒生氣:我爸媽帶她去兒童樂園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那就明天吧。小戴面有難色:明天......小波聽聲辨意:你不方便啊?沒關系,那就下禮拜再說吧。上禮拜六小戴陪岳父釣魚沒看成女兒,這禮拜六又睡過了頭,下禮拜還真難說。小戴近來感覺老婆關美妮好像很不滿意自己頻繁地看望女兒。這個自己理解,有哪個做妻子的愿意老公每禮拜都和前妻見面呢。下回見到小波要想法子把探視時間改為每月一次才好。
隔了一禮拜見到小波和孩子,小戴非常委婉地向小波表達了希望可以拉長探視女兒的時間間隔的意思。沒想到小波很爽快地就答應了:沒關系,我理解,你現在是有家的人了,不比剛離婚那個時候了。小戴吐口氣,心里說:謝天謝地,小波還是那么的善解人意。為了彌補對女兒的愧疚,小戴說:要是珊珊的事情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地方,你千萬別客氣。小波微微一笑:那好,我想給珊珊買些新衣服,就麻煩你送我們一程到商場吧。小戴忙不迭地說沒問題。到了商場,小戴為了表示對女兒的愛意不減,硬要跟小波母女一起購物。小波隨和地接受了小戴的美意,并且一點兒不見外,挑了很多漂亮衣服給珊珊。臨走,小波對珊珊說:珊珊啊,快謝謝爸爸給你買了這么多漂亮衣服。珊珊甜甜的沖著小戴樂:謝謝爸爸,爸爸再見。小戴頓時心花怒放,心滿意足地開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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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兒子新娶了媳婦,小戴的媽一直夢想能經常接到兒子媳婦的邀請去大別墅做客,可惜只有婚禮那段時間去看過一次,連宿覺都沒睡過。每次去城里都是自己提出要求,兒子媳婦就從來沒有主動邀請一回。自己提出要進城,兒子媳婦到是不會拒絕,可是那么大的兩層別墅,怎么就不能給自己留張床呢,偏要住在酒店里。酒店雖好,卻不是家。想是兒媳婦不樂意自己住在別墅,兒子這哪兒是娶媳婦,分明娶了個奶奶回來供著。不過自己家也確實嘗了不少甜頭,先是小同得了輛小貨車,然后家里剛剛又翻蓋了房子,羨慕的左鄰右舍嘖嘖有聲,連串門的都比往日多了許多。這么看來,兒媳婦不熱情不要緊,只要錢不少給。還有件事,最近小同媳婦鬧著要在鎮上買樓房,要找個好機會和大同說。
小戴的媽平均倆月進回城。這次來主要是為了小同鎮上買房的事,順便打聽一下兒媳婦的肚子。按慣例還是住在酒店里,實在悶得難受,打電話給小波:小波啊,我想看看你和珊珊。小波想了想:好吧,這禮拜六吧,正好是大同來看珊珊的日子,你們一起過來吧。禮拜六這天好,這天小波爸媽要去姑媽家做客,省得惹到他們生氣。到了禮拜六早上,小波起了個早,把珊珊也哄起來,兩人一起去早市,買了菜買了肉回家一頓收拾。小戴載了老媽來到小波家。小波提議:今天哪兒也別去了,就在我家吃飯吧,我東西都準備好了。小波做飯向來利落,四菜一湯,正好兩葷兩素。小戴看著桌上的菜,發自內心地:好久沒吃你做的菜了。小波微笑:那今天就再飽口福吧。
小戴的媽看到今天場面溫馨,一想這時候不張口提要求更待何時。小戴媽:你們不知道,老家鎮上要蓋房子了,就蓋成你們這樣的現代化小區。說完斜眼看小戴,小戴吃得正香對房子毫無興趣。小戴媽趕緊補充:村里好多戶人家都合計著要買呢。小波聽了心里暗笑,趕緊搭岔兒:是嗎,多少錢一平?小戴媽:聽說要1100一平。小波故做驚奇:這么便宜啊。您還不趕緊買一套,以后年紀大了還是樓房方便,冬天也暖和。小戴媽心喜,還是小波懂事,嘆口氣:我就不圖享那福了,大同不愁房子了,就是還有小同叫人操心。小戴:他不是有房子嗎,剛剛才翻蓋好。小波半揶諭:再翻蓋它也是平房,你以為都跟你那大別墅似的冬暖夏涼。小戴被噎,悶頭吃飯,半晌說:小同打算買多大的房子?多了我這也沒有,只能給他幾萬當首付,他也是當爹的人了,自己要有點兒規劃,您別整天由著他胡鬧。小戴的媽聽了大喜,頓時胃口大增,甩開肚皮開吃。
飯吃到一半,小戴的手機響了。看小戴那不自然的表情,小波猜到肯定是關美妮。小波跟珊珊示意不要出聲。小戴離開飯桌走到陽臺:我馬上就回去......行......好......馬上很快......掛上電話小戴不好意思地說:公司有事兒我得馬上趕回去。小波:沒事兒,走吧。小戴:媽您跟我一起走吧,我先送您回酒店。小戴媽沒好氣兒地:你直接把我送火車站吧,吃頓飯都不叫人吃踏實了。我這來了幾天了,你陪我待了幾分鐘?小戴被說了個大紅臉。小波連忙解圍,對小戴說:你先走吧,你不吃也不能不叫別人吃飯吧。吃過飯珊珊奶奶打車回去就成了。小戴點頭說好,拿出錢包掏出100塊塞給老媽:您吃好飯打車回去,千萬別打黑車。
小戴馬不停蹄地趕回家,老婆關美妮逛街的戰利品鋪了一床,眉飛色舞地:親愛的,你看我給你買什么了?說著把一條新買的領帶套在小戴脖子上:下禮拜開會你就打這條領帶,記住沒?小戴一臉媚笑:你別老給我買東西,自己買了什么沒有?關美妮洋洋得意:哈哈,除了這條領帶,剩下的都是我的。小戴:老婆,你這么著急召我回來就讓我看這些?關美妮嬌答答地:也不是,爸媽叫咱倆晚上回去吃飯,我們早點過去。小戴突然想到被自己冷落在小波家的媽,心里一陣不爽。
小戴這頭回去,小波這頭給小戴媽添飯添湯:您剛才說小同要買房子,那得買個大的吧。小寶大了自己也要睡一間,到時候也得給您留張床。小戴媽:可不是。哼,大同自己住那么大的別墅,到不舍得讓親弟弟住得舒服一點兒。你不知道,小同小的時候最向著大同,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要留著等哥哥回來一塊吃,可是這哥哥現在是白眼狼。小波格格地笑:瞧您說的,哪能啊。小戴媽:你別不信,我看那關美妮一定在家把著錢,大同怕她。小波:不會的,關小姐家里那么有錢。我在報紙上看廣告,大同他們那套別墅在外面賣幾百萬,那可是關小姐家的生意。您算算,那一片別墅得多少錢。小戴媽大吃一驚,十個手指頭不夠用了:哎呀,我的佛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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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戴的媽回去之后生怕兒子反悔似的,一秒種都沒耽擱就給小戴打來電話:大同啊,小同的房子差不多要15萬,買個110平的,還要裝修買家具。你也知道小寶大了要自己睡,再說冬天我和你爸也可以過去住,省得在平房燒土暖氣。15萬,小戴喉嚨里咕嚕一聲嚇得差點兒咽氣。真正有錢的是地產大王的女兒,不是地產大王的女婿。今昔不同往日,小戴的消費水漲船高,加上前不久給家里買貨車翻修房子這個那個的,自己的那點私房錢早就折騰的所剩無幾。看來只有想辦法從關美妮那里套些錢出來。
為了這15萬,小戴暗思量:關美妮很精明,自己兜圈子反惹她生疑,不如直截了當要。那些賺錢的項目自己也沒少出力,只不過不跟她爭罷了,錢全存在她那里。本打算今天晚上就張口,老家那里催的緊。關美妮回來臉上半陰不陽話也懶得說,把包和自己都扔在沙發上。不知今天是關美妮臉上的妝化得太濃,還是小戴滿腔心事分了心,小戴居然沒注意到關美妮的情緒。小戴嘻皮笑臉湊上去,把關美妮的腳搬到自己腿上,邊按摩邊說:老婆辛苦了。關美妮閉上眼睛假寐。小戴接著說:老婆,你能幫我個忙嗎?借我15萬。老家鎮上蓋樓房,我看價錢還算合適,想給他們買下來全當投資。把他們安頓好了,也不至于老來麻煩我們。關美妮豁然睜開眼噌地坐起來:你以為你掏了15萬他們就不來麻煩你了嗎?那你為什么原來開標志現在開寶馬?你怎么不去開奧拓?人能有夠嗎?小戴被數落得一愣一愣的,心想今天怎么觸了大霉頭?
關美妮雖然對小戴家人不親近,也不至于把嫌惡這么直白地流露出來。關美妮今天不幸遇到了自己的愛情終結者--副總,更氣的是副總懷里居然抱個孩子,一大一小還親熱的很。難不成副總結婚了?不對不對,即便是結婚了,也不可能有這么大的孩子,這孩子看上去肯定有兩歲了。難道是和前妻的孩子?真討厭,怎么離過婚的男人都有個孩子。離婚的男人一旦有了孩子,就磨嘰起來,尤其是他還喜歡這孩子。就算前妻再也分不走他的注意力,這孩子也要分走一半他的心,那么豈不是只剩了半顆心給自己。關美妮嫉妒,嫉妒副總懷里的那個孩子,副總懷里的應該是自己才對。
關美妮吼了一陣心情舒服多了,小腰一扭徑自上樓去了,留下小戴坐在樓下垂頭喪氣。關美妮不能忘記副總低頭和孩子耳語那一幕,是那樣的溫柔和細膩,孩子一邊說他一邊點頭,孩子說完了,兩人你瞧我我瞧你一同開心地笑。這讓關美妮嫉妒的撓心,恨不得馬上化身為他懷里的那個孩子,享受他那份慈愛。關美妮躺在床上長長地嘆口氣,自己真是沒道理,居然在吃一個小孩子的醋。可惜現在自己已經結婚了,真有點后悔當初沒有橫下心去追他。要不然今天也許就是他挽著自己的手。都是這該死的面子。
小戴被罵,想到明天無法向老家交差,心情格外煩躁,索性明天硬著頭皮跟家里說沒錢,隨他們鬧去吧,反正也不在眼前。關美妮想是還在火頭上,還是別去自討沒趣的好。小戴拿了車鑰匙,開車出去散心。近來關美妮和自己總是別別扭扭的,每月初去看孩子,她也陰陽怪氣的,雖然自己發誓賭咒和小波再無一點感情瓜葛。現在這個時候不知道小波和孩子在做什么?珊珊好像不大和自己親近了,以前去看她,她一看見自己就高興地喊爸爸,現在小波要在旁邊教她,她才不情愿地叫聲爸爸。小戴想的頭疼。突然一陣急促的喇叭聲,后面一輛車躥上來,和自己的車并列而行,里面那禿頭司機雙目怒視,看他那口型象是在罵自己。小戴心說,今天真是倒霉透了。
第二天,關美妮氣順一些,還是給了小戴15萬,正是打一巴掌再喂顆甜棗,老公老公地叫著甜的讓人發膩。小戴拿著一大打兒錢,心里說不出的感覺,自己被這女人揉搓地活像那小孩玩的YOYO球,套在手上,一彈一拉收放自如,任是悠的再遠也逃不出手掌心。和關美妮婚姻長久的秘技就是在家老老實實做她的寵物,她讓前進,自己絕不后退。關美妮是飛揚跋扈和柔情蜜意的混合體,其實自己倒是不在乎她偶爾飛揚跋扈,大富翁的女兒要說一點脾氣沒有那也不太可能。可怕的是自己摸不準她的情緒時間表,每天都要小心翼翼地度過。小戴維護自己男人尊嚴的唯一辦法就是發奮工作,做出的成績越多,男人的氣勢就越足,在家作丈夫的氣焰也就高一點。不過,就高那么一點點。
小戴最近諸事不宜,不過總算等來一個好消息,關美妮懷孕了,希望這個好消息可以幫助自己從此扭轉乾坤。關美妮自打懷孕母性大發,對小戴也和氣了許多。懷了孕的關美妮自然不再上班了,在家休養生息,悶了的時候就開車出門逛逛。關美妮現在有個癖好,那就是買嬰兒用品。雖然離孩子出生尚早,甚至自己都還沒有顯懷,小孩用的東西卻早就買了一堆。關美妮“挺”著肚子幸福地走進商場,直奔樓上兒童用品。樓上供客人休息的長椅上坐著一個小姑娘,關美妮心里一動,這不就是那天副總懷里抱著的孩子嗎?難道他也在?關美妮心里又緊張又高興。環顧四周,椅子旁邊是個賣冰激凌的柜臺,只有一個女人背對著自己在買冰激凌。那女人一轉頭,兩人同時“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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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美妮心里好失望,本來以為可以見到副總,誰知道冤家路窄偏遇到江小波。副總怎么會和她的女兒在一起?難道?關美妮不敢再想下去,仿佛有個東西堵在心口,嘔也嘔不出,咽也咽不下去。東西沒心情買了,開車回娘家散心。小戴對關美妮肚子里的孩子視若珍寶,這孩子可不一般,有了這孩子,自己在關家的地位就更牢固了。很明顯,自從關美妮查出有了身孕,關美妮的父母對自己的態度愈加親密。岳母私下里和自己推心置腹:美妮是小孩子脾氣,懷了孩子要是胡亂發脾氣還請自己多擔待,不要和她計較。他們兩老很看重自己這個女婿。這孩子真是一劑靈丹妙藥,叫自己怎能不喜愛。關美妮撒嬌說讓自己對她和孩子要一心一意,小戴自然會意,知道關美妮希望自己和小波還有珊珊保持距離。小波那里應該好說話,只要多買些東西給珊珊,就當將功補過了。
小戴對關美妮的百般孝順使得關美妮芳心大悅,嚷著要和母親去香港掃貨替小戴的衣柜更新換代。關母扭不過女兒,帶了保姆三個人一起上路。關美妮對小戴深情一吻:親愛的,別擔心,我保證不會累倒自己,這兩天你自己在家好好玩。說完在母親和保姆的陪同下飄然上了飛機。小戴長吁一口氣,總算能放兩天假做自由人。小戴去商場買了一大包東西給珊珊,當然還有一對兒價格不菲的耳環打算送給小波做生日禮物。要說把小波和關美妮擺在一起比較,小波除了沒有一個富有的爹,剩下一切都好,溫婉而有性格,并且絕對不是關美妮那種扎人的性格,還能做可口佳肴,更不會動不動就給自己臉子瞧。小波啊小波,你不要怪我,誰叫你爹不爭氣。現在這樣也不錯,珊珊可以有許多一般家庭的孩子想都不敢想的高級玩具高檔衣服。下一步,自己打算把珊珊送進全市最好的雙語幼兒園。在撫養費的問題上,小戴自量對珊珊一點兒不猶豫。
小戴是生意人,做事懂得爭分奪秒并且知道合理利用時間。現在關美妮不在,正是一個大好機會彌補自己對小波母女的愧疚之情。小戴撥通小波的電話:小波,是我,我買了些東西給珊珊。另外我想請你吃個飯,你生日快到了,順便把給珊珊的東西帶給你。小波:東西我收了,飯就算了吧,關小姐知道了你不怕麻煩嗎?小戴:她去香港了。噢,你千萬別誤會,這事兒跟她沒關系。小波,不管怎么樣我還是珊珊的爸爸,我是真心實意想給你祝賀生日,謝謝你替我照顧珊珊。小波覺得這個男人真好笑,這么一個人以前居然是自己的丈夫。小波:那好吧,什么時候?小戴說了時間和地點高高興興掛了電話。
小波用心地打扮了打扮,戴泛同,看你今天是如何犯賤的。晚上7點半,小波如約而至。小戴眼前一亮,仿佛又回到了婚前和小波約會的日子。看得出來,餐桌特意布置了一番,小戴是花了心思和金錢的。小戴看到小波一個人來,問:珊珊呢?怎么沒帶她一起來?小波:珊珊最近有點兒咳嗽,晚上涼就不帶她了。小戴關心了幾句,便招呼服務員來為兩人開酒。小波:喝酒?你不開車了嗎?怎么回去?富人區可沒公共汽車。小戴:你就別寒磣我了,我在酒店訂了房間,今天陪你一醉方休。
這頓飯兩人慢條斯理一直吃到10點多,小戴打個哈欠連忙用手捂住:今天怎么這么早就困了?小波看看表: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你大概是喝酒上了頭。小戴叫過服務員結了帳。小戴:給珊珊買的東西我放在樓上房間里了,那么一大包不方便往餐廳里帶。你不介意的話我們一起去拿,我還有樣東西想送給你。小波答應地很痛快:那快走吧,珊珊還在家里等著我。兩人上了電梯來到小戴訂的房間,房間里一大捧耀眼的紅玫瑰。小戴:小波,請你原諒我的俗氣,一直以來我心里有愧,很對不起你和孩子,我對你們虧欠太多。別的我也不說了,這個希望你能收下。你別誤會,就當作是一個朋友對你生日的祝福,希望你今后能找到好的歸宿。我不配得到你和孩子的原諒,但是我的祝福是真心的。小戴拿出一個小巧玲瓏的錦盒,里面是一對兒漂亮的耳環。按照小戴的設想,此時的小波應該感動得熱淚盈眶,然后哽咽著輕輕叫聲“大同”撲進自己懷里。
小戴的心已經張開懷抱,可惜小波卻沒有入懷。良久,小波嘆口氣:都過去了,就別再提了,我們現在各有各的生活。小戴開始接二連三打哈欠,似乎很累的樣子。小波溫柔地:你休息吧。瞧你,現在怎么酒量這么淺喝點就上頭?小戴:你別走,咱倆再聊會兒,離婚以后咱倆都沒有這樣面對面好好說過話。小波微笑:那你躺著吧,舒服,我就坐你旁邊。小戴躺下來和小波聊著聊著就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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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戴怒火中燒,沒想到輕易著了小波的道,忍不住再給小波打回去:你算計我?小波:戴先生,分明是你心術不正,我只不過自衛而已。小戴:那酒,我酒量不會那么淺,你到底做了什么。我知道了,你是有備而來。小波:當然是有備而來,我又不傻。不過你不要對自己的酒量失去信心,我不過是在酒里下了點東西,你睡一覺就好了。電視劇里都愛這么演,我就效仿一下,沒想到果真好用。小戴:好,你行,你真行。小戴把手機砸向墻。
小戴疲憊地靠在床上,抓起床頭柜上的電話撥通了客房服務:你好,我是629房間的客人,麻煩你們派個服務員過來,要男服務員,謝謝。不一會兒有人在外敲門。小戴喊了一聲:請進。昨晚自己睡著了,門根本沒有鎖,幸虧酒店治安好。進來一個二十出頭兒的男孩:先生,請問您需要什么服務嗎?小戴坐在床上,蓋著被子,只露一個光膀:是這樣,我昨晚和朋友喝酒,喝多了,回來之后把衣服吐臟了,能不能麻煩你替我買幾件衣服回來?男孩:沒問題,那您的臟衣服我幫您拿到洗衣房洗了吧。小戴:不用了,比較臟,我自己扔掉就行了。小戴給男孩說了大致的尺碼,男孩拿了錢出去了。中午時分,小戴狼狽地逃回家。
小戴到了家屁股還沒坐穩,家里電話鈴聲大作。拿起電話,電話那頭傳來關美妮的聲音:老公,我回來啦。你怎么搞的,手機一直打不通。小戴心里一驚:你在哪兒?我手機昨天不小心摔壞了。關美妮:在媽媽家。玩累了,爸媽都太擔心,所以就提前回來了。媽叫我吃過飯睡一覺再回去,那么晚上見。我買了好多東西給你還有寶寶。小戴:好,老婆你好好休息,晚上我去接你。小戴的假期就這樣草草收場,還要重整旗鼓迎接關美妮的到來。小戴四仰八叉地歪在沙發上,江小波,居然被你整了。
關美妮回到家,手捧著幾乎看不出來的肚子:唉,還是家里舒服呀。親愛的,我腳疼,你幫我揉揉。小戴聽話地坐過來,一邊揉一邊走神,關美妮說什么全沒聽見。半響被關美妮一腳踹醒:發什么呆呢,我說了這么多你倒是聽進去沒有啊?小戴大夢初醒:聽見了聽見了,你說什么我都雙手贊成。關美妮:那好,在我們的寶寶出生之前,你叫江小波給珊珊改姓。小戴一愣:沒那個必要吧。關美妮:怎么沒必要,你也不想別人問,戴珊珊,你爸爸是誰?我爸爸是戴泛同。唉呀,那我的面子往哪兒放啊。你也不想有人在咱們寶寶后面指指點點說他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姐姐啊。小戴:就算改成江珊珊,那她爹還是我戴泛同,這有什么區別呀?關美妮:當然有,難道江小波一輩子不再嫁人,以后她嫁了人,那就改成她老公的姓嘛。哎,你剛才還說不管我說什么你都雙手贊成,現在又說話不算數。小戴沒輒:好啦好啦,就依你,不過你得給我點時間,這事不太好開口,旁人要罵我趕盡殺絕了。關美妮半躺在小戴的懷里,滿意地笑了。
在關美妮心里,小戴是個“好”老公,聽話,唯自己馬首是瞻。不過這樣久了也沒意思,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有時真想上去踹他一腳才解氣。我關美妮當初怎么就看上了這個小男人。結婚之前他愛哄著自己,自己覺得還挺順心,沒想到時間長了居然這么悶。可話又說回來,換一個有脾氣的,估計又要嫌棄他不夠體貼順從。唉,婚姻怎么就這么難。這段時間副總江小波還有珊珊的影子總在自己腦子里轉。副總和江小波什么關系?難道自己那天眼睛花了,副總抱的不是珊珊。副總和江小波怎么到一塊的,兩個相差十萬八千里的人。關美妮心里有個謎團,迫不及待地要解開。
一早小戴上班去,關美妮躺在床上開始烙烙餅,一會兒功夫就烙了七八十張。再也受不了了,心想死活就是它了,豁出去一回,沒什么大不了,得到了答案自己也許能就此死心。關美妮撥通了副總的電話,要求和他見面談,并且直截了當表示這是私事,如果他逃避,那么自己就去他公司找他,直到找到為止。中午12點半,關美妮終于坐到了副總面前。既然在電話里已經表示要談私事,關美妮也就不再吞吞吐吐:我知道你時間寶貴,我只想問你幾個問題,得到了答案我就回去。副總:你問吧,只要我知道的,我就實話實說。關美妮這下放了心:上個月月底,我在購物中心看見你抱著一個小孩子,那個孩子是誰?副總:是小戴前妻的女兒。關美妮心里開始作痛,多么希望這答案不是真的。關美妮繼續問:那么你現在和江小波在一起了?副總點頭:是的。關美妮心里疼痛加深:你們打算什么時候結婚?副總:我隨時都可以,至于小波,我也很想知道。關美妮聲音拔高:你。左右有人把目光投來,關美妮自覺失態,把聲音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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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美妮不愿意承認,但是又不得不承認,自己和小戴的婚姻正是完美的各取所需。誰叫自己是地產大王唯一的女兒,關家需要一個聰明有頭腦又肯聽話的女婿,而小戴需要地位和錢。自己愛小戴嗎?也許是愛的,自己已經有了他的孩子。小戴愛自己嗎?小戴為了錢和地位出賣了第一次的婚姻,那么自己更要引以為戒。只有這樣,和他的婚姻才會長久。小戴下午去和江小波給孩子辦理改姓的事,回來后就臭著一張臉給自己,以為自己不知道他為什么臭著臉,自己真說出來,恐怕他要更丟臉。算了,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何必再咄咄逼人,畢竟是想和他長久過日子。關美妮換好了衣服,拿了車鑰匙出了門,待會兒約了老師練瑜伽。現在在關美妮的心里,誰也比不上孩子重要。
早上8點,小波把珊珊領進幼兒園,這是全市最好的雙語幼兒園。珊珊很乖,不哭也不鬧。一路上倒是看到不少孩子嚎叫著“我不去”,但是珊珊喜歡幼兒園,因為這里有許多小朋友可以跟自己玩。珊珊的老師是個二十多歲的漂亮姑娘,大大的眼睛,臉上一直掛著笑容。珊珊似乎很喜歡漂亮的女老師,在小波和老師說話的時候一直仰著頭看著她。老師蹲下身來問:我叫佳佳,你叫什么名字?珊珊看著老師甜甜的笑:我叫雷珊珊,我媽媽叫江小波,我爸爸叫雷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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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媳婦做的菜確實好吃。小波吃完飯,把自己的重身子從飯廳挪到沙發上。小戴的媽一看,小波這架勢是鐵定沒打算刷碗,搶在兒子之前把碗筷收拾到廚房。小戴跟進去:媽,我來吧,您歇著吧。小戴媽:得了,別假積極了,就這幾個碗一會兒就得。收拾完,小戴母子倆回到客廳坐下。小波用手掌在圓肚子上畫圈:對了媽,您來做什么?小戴媽:嗯,哦,沒啥事兒,就是惦記你們,來看看。你這馬上要生了,我和你爸不放心。小波:您就放心吧,大同要是照顧不過來,我就回我媽家做月子。小戴媽到也不客氣:那也好,你弟妹那兒也離不開人,整天吐的昏天黑地的,連苦膽都要嘔出來了。一時三人無話,全陪著小波看肥皂劇,大戲是不能唱了,怕吵了孫子。小戴的媽可沒打算在兒子家常住,家里還有一個需要照顧的孕婦,吃啥吐啥。都說城里的媳婦嬌氣,咋這本鄉“土特產”到這么難伺候。這次來城里,住上幾天就回去,只要完成任務也算了卻一幢心事。小波中午在公司食堂吃了一份排骨,饞蟲勾出來了,下班直奔菜市場買了二斤排骨,回家用高壓鍋燉,還能順帶弄個排骨粉絲湯。小戴的媽自己雖然不再吃豬肉,到也沒勉強兒子媳婦跟著忌口,大仙說了,旁人不礙事。小波叫著要再喝碗湯,小戴剛要起身,小戴的媽一把奪過碗:行了我去吧,我正好要再添點飯。小戴的媽進了廚房,給自己添了飯又給兒媳婦加了湯,深吸一口氣,從兜里掏出一個小紙包。
小戴的媽花了300多塊從大仙兒那兒請的“除妖丸”,去去魚妖精的妖氣。大仙兒說的沒錯,那電視里白娘子懷孕的時候法力減弱了許多,小波現在懷著孕,妖氣是最弱的時候,容易根除,就不會對兒子不利了。打開紙包,手有點哆嗦:這藥丸子吃進去沒事吧。沒功夫猶豫了,掰開半顆用手捏碎混進排骨湯里,先試試再說。把湯端給小波,看著她一口一口喝下去。小戴的媽自己也沒心思吃飯了,胡亂扒了兩口,見兒子媳婦吃完撤下去,趕緊收拾了碗筷去廚房。整個晚上,小戴的媽都在暗暗觀察小波,一個小時過去了,又一個小時過去了,怎么一點反映沒有?直到小波開始打哈欠:不成了,困死了,媽,我們睡覺去了。小戴的媽躺在床上卻睡不安穩,難道大仙兒的仙丹不管用,300多塊啊,翻來覆去到了半夜才朦朧睡過去。
小戴的媽剛迷糊沒一會兒,客廳有了動靜。本來也沒睡沉,這時候聽見外面的動靜一個鯉魚打挺起了床,開門出去,見小戴扶著捂著肚子的小波進了衛生間。小戴關門出來:可能吃壞了肚子。小戴急的在客廳里打轉轉,小戴的媽心里也慌慌的:大仙兒啊大仙兒,你可別害我呀。過了好一會兒,衛生間傳來馬桶沖水的聲音,小波從衛生間出來。小戴趕緊過去攙著:老婆你沒事吧。小波大喘一下氣:唉,現在舒服多了,就是拉肚子。小戴:要不咱們去醫院吧。小波搖搖頭:別折騰了,剛才肚子里嘰哩咕嚕的,現在好多了,你給我倒杯溫水吧。小戴的媽一顆心落了地,冷汗一腦門,連忙地:我來我來。大仙兒的“除妖丸”原來就是些瀉藥,蒙人歸蒙人,真蒙出人命來自己吃不了兜著走,一丸藥,分開幾瓣,用面粉重新揉一下,絕對吃不死人。小戴的媽誤打誤撞想先試半丸,又減少了劑量,有驚無險。
第二天,不放心的小戴還是送小波看了醫生。醫生看了看,知道小波早上已經不再跑肚了,沒有給開藥,只說回去之后吃點兒清淡的,養兩天應該就沒事了,可能只是一時吃壞了肚子。小戴媽:肯定是吃排骨吃出來的,我就說嘛,豬肉不干凈,不好老吃的。醫生笑了笑:說豬肉不干凈也沒什么科學道理,只要肉本身的衛生達標。回去先不要吃油膩的,盡量吃些流體好消化的。如果出現反復,一定要及時來醫院。小戴把小波和老媽送回家,囑咐老媽熬粥給小波喝,然后匆忙趕著上班去了。小戴的媽按照兒子的吩咐給小波熬了粥,摸摸兜,那最后半丸藥終究沒有再敢下到粥里。“除妖丸”去妖氣,小波跑肚一定是在去妖氣了,現在妖氣去的差不多了,只要自己堅持吃魚,那半丸不吃應該也沒問題吧。
小波的爸媽知道女兒不舒服,提著大包小包來到女兒家。小波媽拉著小戴媽的手:老姐姐,你大老遠來了,本打算請你外面吃頓飯。可現在小波不舒服也沒心思吃了,咱們就在家里多做幾個菜聚聚吧。你別見怪。小戴媽心里虛虛的,擠出滿臉笑:不見怪不見怪,家里飯菜比外面強多了。小戴的媽在兒子家待了一個星期就回去了,這趟沒白來,去了小波的妖氣,還得了兩千塊,拿回去也有面子。小戴的弟媳也懷了孕,做哥嫂的總要表示一下,給錢比給東西實惠。
小戴升了經理工作壓力猛增,做不出大單就得自動走人,所以更要趁著行情良好海撈幾筆。今天晚上要陪客戶,打電話給小波:老婆,晚上我不回來吃了,你自己吃好一點兒別湊合。小波下班順路去附近的川菜館要了兩個菜打包回家。小戴和手下接了客戶去了“醉八仙”,今天晚上的這幾位客戶,不,是幾位財神,一定要好好招待。來的客戶,三個人,一正一副兩個老總,還有一個女的,30出頭,遞上名片原來是公關經理。這女公關經理,外表斯文,打扮的極精致,一張巧嘴蓋住了老總的風頭。兩位老總似乎很給她面子,看上去滿不在乎風頭被搶,言語間對她也十分尊重。小戴歷練這幾年閱人無數,心里暗想:這個女人絕對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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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話叫“佛靠金裝,人靠衣裝”,在小戴身上體現的恰如其分。有幾分姿色的男人,再配上一身好衣服,自信指數和養眼指數一路飆升。出了電梯,和一個年輕女孩走個對臉兒,這是公司新招的秘書。女孩甜甜一笑,脆生生叫了一聲“戴經理”。小戴心里這叫美,立刻回以優雅的一笑,這笑里帶著七分紳士的禮貌,還有三分領導的威嚴,小戴自信自己對這種尺度拿捏的恰到好處。走進辦公室,手機響了,是關姐的號碼:早上好啊,戴經理。小戴不好意思的笑:別介關姐,你還是叫我小戴吧。關姐:哈哈,那你叫我姐姐,倒把我叫老了。好了,不開玩笑了,你查查郵箱看合同收到沒有,劉總說已經又修改過了,你看有什么問題沒有,咱們及時溝通。
小波還有半個多月就要生產了,這時候已經放假在家。偏巧小戴的項目正值關鍵之際,每天早出晚歸無瑕顧及小波,只好把小波送回娘家由岳父岳母代為照顧。老婆孩子重要,自己走馬上任的第一筆大單也很重要,這筆做成了才能把老婆孩子養的更好,小戴如是說。每天上班經過副總那扇落地的茶色玻璃大門,羨慕之情油然而生,這羨慕里面還夾著一縷嫉妒。老總這個位置不是一般人能勝任的,小戴自量也沒這個后臺,副總還是可以努力爭取的,雖然還差著好幾步。想當初副總也是一步一步一路撕殺爬上來的,這和自己的軌跡十分吻合,正是自己追求的目標。
后面的工作還算順利,小戴稍稍松了口氣,貌似第一期的合同對方已經沒異議了,就等關姐通知簽字時間了。而關姐的電話姍姍來遲,叫小戴一天好等。小戴掩飾不住喜悅,拳頭“砰”地砸在桌面上,竭力保持住鎮靜等鈴聲響了三下才接起,生怕對方聽出自己的興奮過頭:你好,關姐。關姐:劉總下禮拜要出差,不過你不要擔心我幫你安排了簽字時間,趕在他出去之前簽下來。小戴:太好了,那可真要好好謝謝你。不知道你今晚有時間沒有,我做東,請你吃飯,請姐姐你務必賞臉,不然我真是太沒面子了。電話那頭傳來關姐的笑聲:你這么說,我要是拒絕豈不是不識抬舉了。你等我安排一下,馬上給你準信兒。小戴撂下電話,感覺自己就像春天的一部分,身上從上到下每個細胞都生機盎然。
關姐到的很準時,這讓小戴覺得自己很被尊重。這是一頓半公半私的晚餐,小戴地點挑的很好,西餐略嫌矯情,咖啡廳過于暖昧,中餐館太吵,日本料理圖個清靜。這料理店的老板兼主廚據說當年只是去日本打工,后來跟了師傅在日本鉆研了10年料理功夫,如今學成下山回國自己當了老板。小戴雖然一年四季和客戶打交道,也許是自己所處領域的原因,客戶多是男性,這樣和同齡女性私下單獨打交道還是頭一回,尤其還是一位讓人仰視的女性。小戴心里是很緊張的,卻又不愿意在人前表露自己的羞澀。關姐很有分寸,聊天內容無非是些工作中的趣事和見聞,涉及自己的私事往往一筆帶過,勾起別人的好奇卻突然遏制住。
簽字儀式之后的慶功宴,小戴公司的老總們和關姐公司的兩位老總都出席了。關姐似乎對外表深沉不茍言笑的小戴公司的副總很感興趣,小戴一直納悶像這樣缺少笑細胞的跑業務出身的人是如何成功爬上副總的位置的。小戴做為合同的直接參與人著實出了一回彩,老總對小戴頗為賞識。小戴滿面紅光回到岳父家,岳父早備著小酒打算和女婿再喝兩口。小戴也餓了,慶功宴上忙于和人周旋,沒吃兩口飯。岳母給爺倆攤了雞蛋,煮了餃子,和小波在一旁笑吟吟地看著他們爺倆擺龍門陣。
小波生了,7斤2兩的千金,母子平安,接生的醫生笑說這肯定是本年度嗓門最洪亮的姑娘。小戴興奮地給老家打電話:媽,小波生了個女孩兒,7斤2兩,結實極了。電話那頭小戴媽“噢”了一聲:那我過兩天過來瞧瞧吧。放下電話,小戴媽一陣失望,失望之余還沒絕望,二兒媳婦還沒生,戴家還是有希望的。過了兩天,小戴媽帶著一兜家養的柴雞蛋,登上了開往兒子家的火車。到了小戴家,一兜雞蛋變半兜,那半兜已經在路上磕破流黃了。小戴媽提起這半兜碎雞蛋就有氣,糟蹋呀,一路上小心翼翼結果還是損兵折將。小戴一臉得意的笑:好了好了,你兒子替公司做成了大買賣,趕明兒賺了錢,給你在老家開個養雞場,雞蛋要多少有多少。兒子有大出息,小戴媽心里很受用:除了小波的妖氣,兒子果然前途無量。
小波月子做在娘家,小戴媽也插不上手,勉強挨了一個多禮拜又打道回府了。只是還有件事掛在心上:上回那半丸除妖丸沒用了,大仙兒說了,妖氣未除盡,如果生了男孩還能鎮住剩余的妖氣,這個生了女孩兒陰氣更重只怕又助長了妖氣。倒是有辦法可以化解,需要小波和孩子回趟老家,大仙兒當面做法。在小波家小戴媽幾次想提起,就是沒找準說話的機會,心虛嘛,仿佛旁人能看穿自己的小九九。臨上火車囑咐兒子:等小波出了滿月,帶上孩子回老家給你爸還有叔伯們瞧瞧。還有還有,不要讓小波給孩子喂奶,產婦陰氣重,恐怕傷了女孩的脾胃,男孩屬陽,要是男孩就沒事。總之,你就聽媽的話吧,媽是過來人不會害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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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戴下班回到岳父家,瞧見小波正給孩子喂奶,想起老媽臨上火車那番話,心里將信將疑,走過去小聲地:老婆,要不給孩子喂奶粉吧。小波全神貫注看著懷里吃奶的孩子,眼皮都不抬,回答小戴又仿佛在和孩子說話:那哪兒行,咱們奶水足,是吧?吃吧吃吧,管夠。慢點兒,瞧你著急忙慌的,沒人跟你搶。小戴本來也不太相信那些陰陽八卦之說,小波既然這么堅定自己也不好再說什么,馬上自己圓場:噢,我是怕你辛苦嘛,吃飯睡覺都不能踏實。小波笑著:你要是心疼我呀就趕緊吃飯去,吃完了好接手,讓我踏實吃口飯。
關姐對副總的熱心是前所未有的,借工作之機邀請小戴喝茶喝咖啡的次數開始多了起來。不過關姐很注意自己的言談舉止,留給小戴的印象是一個十分負責的經理人。從小戴那兒三套兩套,關姐對副總有了大致的了解:離異,無子,目前貌似單身,至少還沒有再婚。當然,小戴對關姐也有了一些認識:未婚且單身。小戴想,像關姐這樣的女人身邊一定不乏追求者,而且極有可能都不是些泛泛之輩。能有幸結交關姐這樣身份的人,就證明自己的魅力和能力也不差。更重要的是,一些人脈可以利用一下,自己的關系網越織越大。
小戴媽掐好了日子小波一出月子馬上就給兒子掛電話:你們什么時候回來,親戚們等著補喝滿月酒。小戴:現在怎么回去啊,孩子太小,我給你匯點錢吧,你跟爸受累給張羅幾桌,我們就先不回去了。接下去的幾個月里,逢初一十五就是小戴媽給兒子掛電話的日子,說來說去目的只有一個,叫小波帶孩子回老家。小戴推了若干次,終于覺得再推下去不是事兒,要成全爹媽在眾鄉親面前的臉面。跟小波提起抽時間回老家:怎么樣老婆,要不咱就帶孩子回去一趟,不多待,兩三天就成。小波皺皺眉:孩子連半歲都沒到呢,禁不住折騰,你舍得啊。小戴:當然不舍得,可是你看,媽都催了好幾次了,老家的叔伯們都盼著我們回去看看,要不他們那些人可就一窩蜂地來了,到時候亂糟糟的......聽得小波心里一哆嗦:行了行了,就依你。
小戴從公司請了幾天假和小波帶著孩子回了老家。小波給孩子準備了一大包行李,把能想到的都帶上了。兩大一小風塵仆仆回到老家已是晚上,給小波一家三口準備的屋子是一張單人床加了一塊木板拼成的雙人床,看來看去也只能趟上去一個大人加一個孩子。小戴:媽,床這么窄我們三怎么睡呀?小戴媽:那是給小波和孩子準備的,你在我們屋里搭個折疊床睡吧。我都給你鋪好床了。小波有些不快:這屋里不是還有地兒嗎,大同你把折疊床搬過來吧。小戴媽:還搬來搬去多麻煩,就這么睡吧。小戴趕忙的:我搬我搬,你和我爸早點休息吧,甭管了。小波拍了拍了床鋪,還不算太硬,翻了兩下見有兩床褥子:咦?,這是什么?兩床褥子下面放著一個黃紙疊成的小包,紙包上彎彎曲曲畫著東西。小戴看了看也不知道:可能是防跳蚤的藥吧。小波仔細把床鋪從里到外檢查一遍,才放心地給孩子鋪好小褥子。
第二天一早,小戴媽來到兒子媳婦的屋前,見窗簾拉著門關著。沒好意思上去叫門,站在窗根底下咳嗽兩聲。小戴本在床上迷糊著,這時候會意的起來挑開窗簾一角,看見老媽在院子里,知道不好賴床了。走過去看小波和孩子,小波兩眼閉著沒動靜,孩子也在甜甜的睡著。孩子5點的時候鬧了一陣,小波這時候大概剛睡過去。小戴穿好衣服,躡手躡腳開門出去。小戴媽壓低嗓門問:起來沒?小戴搖頭。小戴媽:我請了大仙兒早上過來給孩子看相,你記著把她們娘兒倆叫起來,別誤了時候。小戴一頭霧水:看相?看什么相?小戴媽:你以為你小時候沒看過,告訴你,這位大仙兒可靈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請動他到家里來,你不要耽誤我的事。
8點多鐘小戴伺候著小波起了床,到爹媽屋里吃了早飯。小戴媽匆匆忙忙收拾了桌子:快,快,你們準備準備,大仙兒馬上就來了。說完出了屋向院子門口一路小跑跑出去。小波莫名其妙看了看小戴:準備什么啊?什么大仙兒?小戴一臉難色:媽說請了師傅來給孩子看看相。小波本想說“放屁”,覺得用這話說婆婆有點不合適,臨了改成:胡說八道,什么師傅,跳大神兒的吧。小戴:看看就看看吧,老家就講究這個,咱們不信不就得了。小波:我的孩子不用跳大神兒的看,好不好也用不著他來胡說八道。正說著,小戴爹媽還有幾個親戚簇擁著大仙兒進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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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仙兒不滿地問小波:你怎么還不坐好?小波撇了一眼大仙兒,慢幽幽地:你沒看見我孩子在哭嗎?小波走過去把孩子抱在懷里,輕輕地拍著撫慰著。小戴媽不敢出聲,小戴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一時全無主意。大仙兒不耐煩地:你馬上坐好吧,誤了時辰我可不負責任。小波鼻子里輕輕一“哼”:你也配。大仙兒氣得站起來:你。小戴媽一看形勢不對,馬上從凳子上起來:您別生氣,她小孩子家家不懂事。扭頭小聲責備小波:你趕緊坐下吧,大仙兒專門為你來的。小戴拽拽小波的衣服,小聲地:老婆,老婆。小波索性抱著孩子推門出去,誰也沒答理。
扒著窗戶往里瞧的親戚們,這時候驚奇得目瞪口呆,直懊惱聽不見里面說的什么。小波回到屋里開始收拾東西,突然想到了什么,翻開褥子拿出昨晚發現的小黃紙包,打開來里面空空的,就一張鬼畫符似的紙。小戴追進屋,小波把紙揉成團扔在地上:什么防跳蚤的藥,就是一張鬼畫符。戴泛同,別告訴我你事先知道。小戴特別無辜的:真的沒有,老婆,媽今天早上說就是來看相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兒。小波:好啊,就當你不知道。你現在就去車站買票吧,我和孩子要回家。小戴:別介老婆,咱們不能就這么走了。小波:都來給我跳大神兒了,不走等什么,等人做法治我?小戴:不是你想的那樣......這頭兒小戴夫妻吵架,那頭兒,小戴爹媽一左一右給大仙兒賠禮道歉,小戴媽從兜里掏出一百塊給大仙兒塞在兜里:您千萬別跟她計較,城里的姑娘嬌慣壞了。大仙兒今天當眾受辱,心里撮火,尤其院子里還有這么多看熱鬧的,摔開袖子大步流星走出屋穿過院子,擱下一句狠話:以后出了事,可別怪我沒事先提醒,你們好自為知吧。
小戴媽今天心里堵得一堵堵到嗓子眼,大仙兒最后那句話嚇人,能出什么事啊,心里七上八下越想越怕惶惶不可終日。小戴好容易勸住了老婆,還要趕去安慰老媽。小戴媽連午飯也沒心思做了,到是小戴的小嬸端了一碗熱湯面過來給小波吃,勸小波:你也別生你媽的氣了,她上了年紀糊涂了。你們好容易回來一回,大家高高興興的多好。小波和小戴的小嬸挺投緣,當初結婚時回小戴老家辦酒,都是小嬸陪在自己身邊。小波:嬸子,我也不想鬧,但是有誰能容忍神棍巫婆來對自己的孩子胡說八道。小戴回來和小波商量:媽一天都吃不下飯了,你就當可憐她說兩句軟話。小波:我又沒做錯,事兒不是我招來的,人也不是我請來的,你有本事就把那神棍找來,他才能解你媽的心結。小戴:我就是這個意思,咱倆一塊去給人家說兩句好話,請他回來給媽說說不就沒事了,我媽她迷信都信了一輩子了現在就認死理了。小波:你知道是迷信還跟著瞎胡鬧。小戴:不是就為了哄哄媽嗎,全當哄著她玩不就得了。小波怒:戴泛同你吃錯藥了吧,有這么哄著玩的嗎?胡鬧也得有邊,我告訴你,要我去找那神棍,你休想!
就這樣尷尬過了一天。轉天一大早小戴借了自行車去火車站買了回程票,待不下去了還是回去吧。一上班接到關姐電話:怎么樣,放假放的舒服吧。小戴心里一陣苦笑。關姐:出來碰個頭兒吧,正好想跟你要些資料,二期的合同也要盡早準備。關姐一如既往的優雅,一見小戴忍不住笑出聲來:怎么擰著眉頭就來了,我是請你吃飯又不是要砍你頭。小戴哈哈一樂。服務員上了茶拿來菜單。小戴:關姐,你喜歡吃什么,我隨你了。關姐:那我就不客氣了。點過菜服務員收了菜單離開。關姐:不要當著人叫我關姐長關姐短的了,叫的我特別不好意思,以后你就叫“美妮”吧。小戴開心一笑:好啊,美妮,好聽的名字,人如其名。
關美妮今天表面平靜內心卻復雜矛盾,找小戴出來實為舒緩情緒而已。關美妮發現自己喜歡上了小戴的副總,喜歡他的深沉儒雅,每次找機會和副總見面總想把兩人之間的關系由工作轉為私交。不知道是副總本身感情遲鈍還是經驗老道,每次總是輕松地躲開關美妮放的餌,關美妮有力使不出渾身難受,甚至有種挫敗感。關美妮自認小戴對自己是欣賞的,是景仰的,所以“失戀”的時候抓他出來散心解悶他應該不會討厭。事實也如關美妮想的那樣,小戴確實很欣賞她,無論從工作上還是從做人上,而且,一個對自己前途十分有利的朋友,小戴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厭倦的。
自從大仙兒那事兒過去以后,小戴心里有了疙瘩,到不是和小波別扭,實在是惦記老家那個迷信的媽。為了寬老媽的心,小戴告訴她自己會去廟里燒香拜佛,還會捐善款。小戴確實去了一次,不為別的,就為去去那神棍的晦氣,這東西不信是不信,真被人叨咕兩句心里還真膈應。小波這兩天還是淡淡的,大概是心里的氣還沒出來。多大點事兒啊,都已經當面給人甩臉子了還不依不饒。算了,女人就是麻煩,買個禮物哄哄吧。從客戶那里回來的路上小戴順腳去了購物中心買了一個水晶掛墜,回到家左哄右哄小波總算是笑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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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戴的成功路上當然還有幾塊絆腳石,公司里人才濟濟出彩的不只自己一個。有那么兩塊掃掃就能掃開,還有那么一兩塊頑石輕易掃不開,鐵定比自己關系強硬,這讓小戴十分心痛。如果是因為技不如人也就罷了,偏偏不是能力的問題,小戴為此忿忿不平,時常幻想如果那某局的兒子某處的外甥是自己該有多好,最不濟某干部的女婿也是了得的。假如這些都不成立,那么我戴泛同也不是吃癟長大的,沒有條件也要為自己創造條件。
小戴最近兩天著急上火,火沒處撒找岔兒跟小波吵了兩架,舊事重提把上回大仙兒做法那事從陳芝麻爛谷子里翻出來:我媽這幾個月都吃不好睡不香,你怎么就那么擰,一句話的事,就搞出這么多事來。小波是個不喜歡吵架的人,男人無理取鬧的時候,不跟他吵,等他冷靜下來自然會悔不當初,跟他吵,他驢脾氣上來白的也要硬說成黑的,尤其是發失心瘋的時候,一準兒見誰咬誰。小波不搭岔兒,耐心地削蘋果皮打算給孩子煮蘋果水。小戴發了一陣瘋,自覺沒趣兒回屋睡覺去了。小戴的無名爛火全是那個“年度最佳業績獎”鬧騰的,自己的競爭對手正在和自己飆勁兒。小戴見到那廝就來氣,你有什么可拽的,還不是吃軟飯吃來的,有本事把你那“甲”脫了,咱們憑“肌肉”練活兒。自我安慰之后小戴常有種虛脫的無力,這年頭兒更多的人只看重結果,業績獎也只憑數字說話。
小戴這陣子的抓耳撓腮小波全看在眼里,試圖以妻子的溫柔來安慰丈夫,小戴對這個話題卻顯得極沒耐心,小波只好做罷,順其自然吧。最佳業績獎自然沒小戴的份兒了,不過小戴還是拿了很高的業績獎金,也算是一種補償吧。小戴是不知足的,小戴要的是名利雙收,缺一樣也不成。同樣內心倍受煎熬的還有關美妮,關美妮需要的是愛情事業雙豐收,這幾年光收獲了事業,愛情還沒著落。關美妮是個十分挑剔的女人,自己夢想中的情侶不僅要有一定的身價還要有自己鐘意的外形,只有同時具備這兩種品格的男人才可以成為合格的枕邊人。一些女人喜愛有錢的男人,往往只專注于他的錢包,至于這個男人長成什么樣可以忽略不計。婚前睜大眼睛淘金,婚后寧可閉眼做瞎子。雖然一方面享受了物質生活,卻糟蹋了自己的審美情趣。關美妮,不要做這類女人,當半夢半醒朦朧之際不至于被躺在身旁的肥丑男人午夜驚魂。
關美妮痛恨副總的不領情,他對自己時刻保持彬彬有禮,卻絲毫沒有要越位的跡象。任憑關美妮有十八般兵器三十六計七十二招,對方掛牌免戰一切都白費力。關美妮百思不得其解,對著鏡子批判地審視自己,也許算不上很美,但是作為女人能長成這樣絕對是天生麗質,這決不是自戀。關美妮愿意把小戴作為朋友,小戴是個不招人討厭的人,確確地說是有女人緣的人,尤其是小戴是個有野心的人。在關美妮眼里,男人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也許是深受自己那個當地產大王的父親的影響,那個當年部隊里的勤務兵,靠著自己的智慧讓關美妮母女過上了天上人間的豪門生活。對副總,關美妮很惱火,原本還有沖動去求愛,現在執拗的脾氣上來偏要讓他某一日自動低下那顆高昂的頭顱。
關美妮和小戴面對面坐在酒店的大露臺上,眼前的這個男人是有妻有子的,假若他沒妻沒子,興許還能跟他調調情打發一下時間。這時候陽光正好,兩人悠閑地曬著太陽喝著飲料。這就是跑業務的好處,工作并休閑著,不用窩在辦公室里不透風。關美妮突然想,墮落成第三者有時會比想象的容易,只要天時地利人和,意志薄弱的根本無法抵擋。關美妮理想中的伴侶應該是與自己年齡相當,一些追求自己的公子哥們,關美妮嫌棄他們太過稚嫩,而那些有權有勢的半大老頭子又讓關美妮想到自己的父親,自己從小不缺少父愛,所以用不著再找個爹來一起生活。小戴的年齡代表關美妮對年齡要求的下限,副總的年齡卻剛好是上限,在上下限之間的,關美妮還沒物色到合適的人選。
小戴這兩天正面臨人生一個重要的轉折點--跳槽。關美妮邀請小戴加入父親的地產公司助自己一臂之力。關美妮當初沒有選擇進入自家的公司完全是因為年輕,反正家里有的是錢不必為生計而奔波,折騰起自己的事業來全無生活上的壓力。這些年折騰來折騰去慢慢領悟到,為別人打工哪怕賺了再多的錢自己也只能分到一小部分。既然為自己父親打工自己的能力并不會因為雇主變成了爹而打折扣,那么為什么不把這絕大部分的錢賺到自己口袋里。小戴猶豫,在地產方面自己完全是個門外漢。在猶豫過后的5分鐘之內小戴說服了自己,套用那句爛俗的話“誰也不是天生下來就會那啥的”。講事業,不是誰想干啥就干啥,老天給了自己這可遇不可求的機會,說不定從此能開創一片新天地,我戴泛同的世紀就要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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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戴深知夾著尾巴做人的道理,到了新公司陌生的環境,周圍各色人的脾氣秉性還沒摸清楚。公司老總關美妮的父親是個和藹的老頭,貌似以后不難相處。倒是周圍幾個跟隨老總多年的資深人士,看起來派頭比老總還大。琢磨了幾日小戴恍然大悟,那些人想必是把自己當成了競爭對手,所以對自己深懷敵意,就像在原來的公司一樣。想到這里小戴有些自鳴得意,像自己這樣的青年俊才,走到哪里都十分惹人注意。
小戴的媽想帶二兒媳婦和孫子來小戴這里瞧瞧,地產業在小戴媽眼里那是怎樣的宏偉職業,把消息散播給左鄰右舍,眾人唏噓不已。自從上回和小波鬧了不愉快,小戴媽扯不下臉就這樣進城,總要有人給個臺階自己才好下臺。給小戴打電話東說西說透露出想來的意思,小戴自然會意。小波因為要上班孩子放在娘家周末才接回來團聚,聽完了小戴委婉地表達,小波二說沒說就同意:很好,那我就回娘家住了,順便每天能看看孩子。小戴當時不知道是在走神還是直抒胸意,脫口而出:那誰做飯?小波聽了哈哈大笑。小戴慌忙為自己遮羞:我的意思是媽愛吃你做的飯,說你的手藝弟妹可比不了。小波:這沒問題,她們來的第一天我做飯給她們接風,剩下時間我回娘家去,孩子一周才回來一次我也想得很。
白天小戴媽和小戴弟媳侄子出去逛,在市中心逛了一溜夠找不見了回來的車站,正東張西望打算攔個人問路。剛巧小戴坐著關美妮的車從此路過,老遠看見路旁兩大一小特別熟悉。小戴搖下車窗喊了一聲“媽”,小戴媽嚇了一跳,定眼一看原來是兒子坐在豪華車里。關美妮很熱心地叫她們上車,小戴媽和弟媳扭捏了一番高興地上了車。小戴媽笑瞇瞇:你是大同的老板吧?原來這么年輕漂亮。關美妮滿心歡喜:我是他的同事。哎,你們吃過飯了嗎?沒吃的話我們一起吧。關美妮和小戴辦完了事還沒來得及吃午飯。四個人帶著小嬰孩來到一家精致的菜館,整頓飯關美妮都特別熱情,連小孩子哭鬧也顯得極有耐心。等到晚上小戴下班才告訴自己媽,下午開車送她們回家的是公司老板的千金。小戴媽和小戴弟媳驚奇得合不攏嘴,小戴媽頓時覺得受寵若驚。
小戴在新行業的工作還算順利,雖然要學的東西很多,但關美妮對自己始終很有耐心,是不可多得的良師益友。小戴媽來的這兩個禮拜,小波只露了兩回面,小戴媽心有不滿。臨走的前一天,小戴在酒樓給老媽餞行,小波總算抱著孩子來了。小波實在不愿意與這個在觀念上相差幾個朝代的婆婆多相處,沒準兒一不留神就會被婆婆在背后貼道降妖除魔的符。等大家坐好,小戴媽突然問小戴:咦,忘了請關小姐一起來了,人家上回那么熱心腸,大同你要替我好好謝謝她。小波這才知道還有上回那么一出。
小戴怕小波誤會趕緊岔開話題:還說呢,要不是我辦完事正好經過,你們興許到了晚上也找不到家。小戴媽不以為然:你當我真是老糊涂,老馬識途聽說過沒有。小戴的媽似乎對關美妮很有興趣,整頓飯的話題都不離開關美妮。小戴一個勁兒想把話題轉移,無奈自己媽好似黏在關美妮身上總是自覺地跑回原題。小波又好氣又好笑,氣的是婆婆的多嘴,笑的是小戴白費力氣全拿婆婆沒主意。其實小戴的媽并不是故意給小波難堪,只是覺得富翁的千金能請自己吃飯還開車送自己回家實在是件有面子的事情,所以高興之余忍不住拿出來嘮叨一下。
小戴的媽內心確實感嘆過,誰能把富翁的千金娶進門,那真是幾輩子修來的好福氣。可惜自己的孫女都一歲多了,要不然......唉,罪過罪過。小戴這種腦袋活分的人在商業上確實有著過人天分,入行之后牛刀小試居然贏得滿堂喝彩。小戴歡欣鼓舞,某種情緒也在日益膨脹。有時候望著關美妮的背影,小戴甚至有絲懊悔自己為什么結婚那么早。關美妮也春風得意,自己果然沒看錯人,小戴初到時公司里曾有風言風語傳入自己的耳朵,現在流言自然消聲匿跡。接父親的班絕對不能忘記培植自己的勢力,不然等到將來某一日有些老的恐怕要興風作浪的。
小戴內心深處的兩個小人最近經常打的你死我活,而小戴似乎更希望邪惡能戰勝正義。可是每當吃著小波做的飯,穿著小波洗的衣服,小戴突然又覺得自己很齷齪。小戴不知道的是,關美妮也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輾轉反側,一會兒是副總的影子,一會兒又是小戴那張俊俏的臉。副總是那么遙遙不可及,小戴雖然伸手可觸,可惜已經有了主顧,這就好像櫥窗內的展覽品,明明擺在眼前誘惑人偏偏旁邊要豎塊礙眼的牌子--禁止觸摸。但凡人類動了歪心,心里就開始長草,小雨一下還會瘋長,小戴心里的草已經燥得快要冒火星兒了。有句話叫“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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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求女人不在于招數的古靈精怪,那些花里虎哨的招數只能用來迷惑未成熟少女,這些幼稚少女大多生活在烏托邦,并且不食人間煙火,她們要的是純粹的精神世界的浪漫。關美妮則不同,她早已過了幼稚少女的年齡并且見多識廣,華而不實的招數只能讓她覺得自己輕浮。小戴明白,如果關美妮對自己一點想法都沒有,那么自己做什么都是徒勞。這么說,一個對你有意思的女人,你就是買根油條送她,也能被她當成是法國長棍面包吃掉。小戴需要的,就是這樣一根實惠的油條,美味而富有生活化,用它來打動關美妮的心。還有還有,退一萬步,這女人對你毫無意思,那么一根油條也不至于讓你破產,最不濟還能自己消化掉。
當然,小戴還沒吝嗇到真買根油條送給關美妮。和關美妮共事這么久,小戴很了解關美妮飲食上的喜好。不要覺得請客吃飯這種活動很俗,人這一輩子只有兩件事幾十年翻來覆去一遍又一遍地重復都不會膩味,那就是吃飯和睡覺。關美妮很喜歡一種南方的小吃,那還是十幾歲時跟家人到南方一個小鎮上旅行時吃到的,一直以來念念不忘卻沒有機會再去,只是這種東西實在太不起眼北方難覓。小戴可是花了大心思的,費勁巴啦終于打聽到某飯店的廚師老家離那兒不遠,這真是大海撈針了,雖然撈的方位不太精確,卻還是八九不離十。廚師猶豫了半天看在錢的份上總算答應試試,東西到不難做,就是人的口味很難說,關美妮十幾年前的口味現在變化了也很難說。
小戴的“油條”攻勢可謂相當成功,關美妮揭開碗蓋的一剎那臉上的驚喜無以言表,整個晚上關美妮快樂地像個小姑娘,這讓小戴心花怒放。小戴是吹著口哨回家的,太快樂了以至于有點得意忘形,醒悟過來的時候已經進了家門。孩子已經睡了,小波靠在沙發上看電視,瞧見小戴發騷的樣子:什么美事兒美成這樣,說來聽聽。小戴自悔沒克制住情緒,含糊道:客戶,搞定了客戶。我洗澡去了,老婆你也早點睡吧。小波笑:燒包。其實看見小戴的樣子,小波微微感覺有點不對勁,到底哪里不對勁又說不上來,難道是自己太敏感?
關美妮動心了,關美妮動心了嗎?就連關美妮自己也說不好,不過小戴實在是討人歡心,這樣的驚喜人的一輩子恐怕也沒有幾回。關美妮躺在床上細細地回味那小吃的滋味,美味無窮。從那天開始,關美妮和小戴之間的關系有了微妙的變化,迫于面子,兩人誰也沒把這種變化擺在臉上,有些東西是要用心去讀,即便這是一顆不干凈的心。小戴清楚地知道這事兒絕對不能急于求成,一定要做的漂亮還要低調再低調。自己要是真的拋妻棄子即便關美妮不在乎,關美妮的父母恐怕不會無動于衷,來自關美妮父母的戒備才是最困難的障礙。
小戴的腦子里已經超負荷地轉了,要想辦法和小波靜悄悄地離婚。其實自己還是愛著小波的,只不過關家女婿的位置已經在向自己招手了。和小波在一起永遠都只能過普通人的日子,富足又怎么樣,那種一擲千金的富豪生活仍然只能出現在夢里。命運是多么的不公平,每一個人打出生一睜眼的一剎那就被劃歸了三六九等貧富貴賤。有人在菜市場挑選蘿卜白菜,有人卻在名店里挑跑車。想象一下和關美妮結婚之后的生活,圍繞身邊的全是名門望族達官顯貴,自己穿著筆挺的西裝手里端著紅酒杯穿梭在上層社會的人群中,掏出香煙馬上會有戴著白色手套的服務生恭敬殷勤地替自己點上。小戴用手拍自己的腦門,自嘲地一笑:爛俗的電視劇看多了。
小波日后也許會后悔自己在婚姻上的遲鈍。但先知先覺又如何呢?與小戴沒有矛盾,小戴愛著自己,而自己對他也一心一意。如果男人早就決定在某一時刻故意拋棄你,那么離婚只是在履行他的日程表而已。小戴現在拿不定主意,到底是先離婚再正式追求關美妮還是先追求關美妮再離婚。兩者區別大了,各有利弊。前者的好處是可以顯示自己的決心表明自己對關美妮的忠貞,壞處是萬一會錯關美妮的意,那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后者的好處是能給自己留條后路不至于雞飛蛋打,壞處是容易讓關美妮小瞧自己吃鍋望盆兒。小戴這些日子犧牲了腦細胞無數,每每夜晚在床上翻來覆去烙餅,可憐小波以為他工作壓力過大而導致失眠,到處向同事求煲安神的湯。
周一小波早上來到辦公室,同事小羅已經在了。小波樂呵呵地打招呼:嗨!咱倆今兒又第一二名。小羅表情不自然地看著小波全無往日的嘻嘻哈哈。小波:喂,你第一天認識我啊?干嘛這么看我?小羅:沒什么,我在想早上吃什么,我去食堂吃飯了。也沒問小波要不要同去,小羅跑出去。到了中午,小波忍不住了:怎么了你,一上午都跟我別別扭扭的,我得罪你了?小羅:那我說了你不要生氣。周六我姑家的表姐結婚在鴻泰酒店擺酒,吃到一半我出去上廁所路過旁邊的小廳,我看見你家小戴和一個女的在一起。小波大松心:嚇我一跳,我當什么呢。他周六是出去了,說是和同事一起見個人,你看見的那個女的是他老板的千金。小羅:我沒看見別人,就看見他倆,而且還看見他扶她的腰。不用說了,小波心里明白,一定是小戴扶關美妮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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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波沒有直接回家,徑直去了一家小餐館吃了飯,心里不爽要化悲憤為食量,虧待了自己的身體小戴不會心疼。吃完又另要一份菜一份飯打包,然后結帳回家。小波回家換了衣服趟在床上翻雜志,沒多會兒聽見小戴進門,扔下雜志把被子蓋好。小戴推開臥室門:老婆,你不舒服啊?小波睜開眼:胃疼,大同我今天沒做飯,給你買的外賣,你去趁著還熱和趕緊吃了吧。小戴關心地問:那你吃什么?小波:先甭管我了,這會兒我已經好多了,待會兒泡碗方便面就行。小戴:乖,那你再睡一會兒,方便面不好,我吃完了給你熬點粥。小戴輕輕關門出去,小波翻身坐起來,心里一陣苦楚:如果沒有早上的那個消息,小戴仍然不失為一個好丈夫。
小波相信小戴對自己的關心不是裝出來的,但是這并不能說明有一天他不會離開自己。也許當初不該同意小戴跳槽去地產公司,現在后悔這個也沒用了,世上除了男的就是女的,并不能因為工作的介紹人是個女的就去阻攔他發展事業。小波請了幾天假,把孩子從娘家接回來,跟小戴說:這些日子胃疼大概是前陣子太忙累的,歇兩天。看著胖乎乎的孩子坐在地上玩球,小波心酸:讓我們一家三口在一起團聚幾天吧,也許過些日子你就沒有爸爸了。
小波抱著孩子從律師那里出來,今天是來咨詢一下孩子的撫養權問題。一個衣著講究的男人站在那里等電梯,看起來似曾相識,那男人盯著小波看了一會兒突然笑了一下。小波猶豫著:你,你是小戴原來公司的經理?副總點點頭:我一開始也沒敢認,孩子都這么大了。小波女兒嘴里囈囈丫丫:爸,爸。小波非常尷尬地一笑:教了半天就是不會發“叔叔”的音,見了年輕一點兒的就管人叫爸。兩人一道出了樓,副總問:你們去哪兒?方便的話我送你們吧,天氣有點兒涼別凍著孩子。小波:謝謝,不過不麻煩了,我打個車很快就到家了,再見。
小波耐心地等小戴來攤牌,每天照常做飯洗衣服打掃衛生。小戴終于熬不住了,這真是一種煎熬,一面是小波對自己的悉心照顧,一面是關美妮那誘人的火熱愛情。小戴想,早斷早了,拖太久只會對自己不利。一旦關美妮厭煩了這種三人游戲,倒霉的還是自己。小戴打算今天晚上就攤牌。回到家兩人平靜地吃完晚飯,小波照常收拾碗筷準備刷碗,小戴攔住:待會兒再刷吧,我有話對你說。小波想,這是要攤牌了。放下碗筷重新在凳子上坐好。小戴鼓足了勇氣:我,對不起,我心里另外有人了。小波:是關小姐吧。小戴點點頭算是默認。小波接著說:我有個朋友見過你和她在一起,很親熱的。小戴不說話,心里忐忑不安。
小波繼續:你們這算是日久生情嗎?說說看,是她哪點吸引了你,或者說說她的優點,讓我也學習一下。小戴張了張嘴,心里想還是少說為妙,打算就這么硬挺過這個晚上。客廳里異常的安靜,只能聽見墻上的掛表滴答滴答地走著。小戴心里焦急:天啊,這個晚上怎么才能熬過去啊。小波似乎不介意小戴的沉默,自說自的:你不說,那就讓我猜猜。噢,是啦,做江老頭兒的女婿當然沒有做關老頭兒的女婿過癮。小戴一腦門兒冷汗,心里一緊閉了一下眼,大有視死如歸的態度。小波:好吧,我先去刷碗,等我刷完碗我們來談談離婚的具體問題。等小波進了廚房,小戴松開握緊的手,手心里也全是汗。
小波關上廚房的門淚流滿面,使勁兒忍,不能哭,一定不能哭。小波刷好碗回到客廳坐下,問小戴:你打算怎么離?說說你的想法。小戴愧得不敢抬頭:我聽你的。小波:行,既然你這么說了,那我來說。孩子歸我,房子歸我,存款咱倆一人一半好了,你新娶媳婦手里沒點兒錢怎么行。面對小波的揶愉,小戴不敢還嘴,只能回答:好,就照你說的辦。小波心里如刀絞,吸口氣:我還沒說完呢,孩子的撫養費你要每月給,以關小姐的身家應該不會吝嗇你每月給前妻的孩子一點兒糊口錢吧。小戴:小波,你別這樣,珊珊也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也不會......這是一個難挨且難過的夜晚,小戴趟在沙發上,小波趟在床上,雖然兩人仍然同處一套房子,卻心懷各異。
第二天小戴起床之后如卸重任,雖然昨晚睡眠明顯不足但絲毫沒能影響自己的精神。小波在臥室里還沒動靜,小戴抓緊時間洗了澡神清氣爽地上班去了。小戴今天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工作太重要,只有多出幾回彩頭才好在關美妮父母那里挽回二婚的形像,也許他們看在自己對關氏企業的貢獻能對自己另眼看待也說不定。關美妮很滿意小戴的“雷厲風行”不拖泥帶水,這表明小戴是很有決心地想和自己在一起。而且,這樣做又多少可以避免別人對自己的指指點點,畢竟以自己這樣的身份名聲很重要。小戴是個可塑之材,雖然自己心里仍然放不下對副總的怨恨,與其說是怨恨倒不如說是情意,但是他那種有性格的人未必會在婚后生活里屈服于自己。關美妮心里時常做這樣的假設,假設副總現在突然變了風向向自己示愛,那么自己會不會義無反顧地拋下小戴撲進他的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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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小波離婚,小戴總得打個電話回老家通報一聲,電話是這樣打的:媽,那個,您心里先有個準備......我和小波離婚了......我打算和關小姐結婚......小戴媽接到電話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震得半晌沒出聲,等小戴說完突然放聲大哭起來,不知道是因為兒子離婚悲傷而哭還是聽到兒子要娶富翁的千金喜極而泣。不過小戴原本也沒打算聽老媽給意見,通知完畢就掛了電話。沒一會兒,小戴媽的電話打了回來:大同啊,媽想去看看你,我這就讓你爸去買火車票,我們去看你。小戴爹媽一溜煙地來了,小戴把他們送進酒店。進了房間,小戴媽詫異:哎,這是干嘛,不是吃飯嗎?怎么要我們先睡覺?小戴:先放行李,然后吃飯,您和我爸就住這里。小戴媽:媽知道你掙錢了,可也不能這么糟蹋,我們就住家里就行了。小戴:住什么家里啊,房子歸小波了。小戴媽:啊?!那房子......小戴打斷老媽的話:行了,趕緊放好東西下去吃東西,我還得趕回公司呢。
小戴的媽一早起來腰酸背疼,酒店的床軟的讓人沒法睡覺。吃過早飯試著撥小波的電話,沒想到真通了:喂,小波啊,我是媽,唉,我是大同的媽,你得空嗎?咱娘倆聊聊。小波想了想答應了下來,約好中午時間小波到小戴媽住的酒店去見面。小波到的時候小戴媽已經在大堂等著了,兩人去了酒店里的小咖啡廳。小波:您找我有事兒嗎?小戴媽:好長時間沒見你挺想你的。珊珊好嗎,你怎么不把她帶來?小波:珊珊和我爸媽在家,我從單位直接過來的。小戴媽:你看,你和大同離婚了,我們做老尖兒的也挺難過的,你不要怪他。你們的房子是不是歸你了?小波:是。小戴媽:小波啊,你看你能不能不要那房子,大同一個男人沒房子怎么成,人家要笑話的。小波一笑:您找我來就是為這事兒吧。小戴媽不好意思地笑。小波臉上閃過一絲不悅:房子歸我是大同自愿的,我可沒逼他,何況我還有孩子要養,難道要我們母女睡大街上?小戴媽:你怎么就生氣了呢?我不是那意思。你離婚了,還是回娘家去比較好,有娘家人照顧你們母女也不受罪。小波長長舒了一口氣,把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是大同讓您來的吧。小戴媽:不是,真的不是,你可千萬別誤會他,是我自己的意思。小波耐住性子:我是珊珊的媽,我會把她照顧的很好,我父母也很疼珊珊,所以說珊珊受罪那是絕對不可能的。至于我,我有工作,有房子,還有存款,生活的還不錯。好了,我還要趕回去上班。房子的事情就到此為止吧,您有不明白的就回去問大同。小波向服務員示意把兩杯茶錢放在了桌子上,起身離去。
小波氣憤地走出酒店,本想打電話向小戴問個明白,轉念一想又把手機放回包里。房子已經任誰都奪不走了,只要自己不簽字畫押誰也搶不走,又何必計較小戴媽的幾句廢話。當下釋然,攔了車回單位上班。小戴媽碰了一鼻子灰,回到房間跟老頭兒嘮叨:擱在過去哪有男人搬出去的道理。小戴爹憨厚地笑:解放都快60年了,還過去過去,解放前你都沒出生呢。小戴媽:大同娶關小姐連個房子都沒有,他岳父要瞧不起的。兒子就像你了,傻憨傻憨的。小戴爹劃根火柴點顆煙,吸幾口,意味深長地:唉,像我,這哪兒像我?到了晚上,小戴一家三口和關美妮吃飯,關美妮這算是頭次正式見未來公婆了。來之前小戴再三囑咐自己老媽,多吃少說。小戴媽本來攢了一肚子話要和新兒媳婦說,這時候全憋在肚子里,一肚子話外加一肚子飯,把肚子脹的溜圓。
晚宴結束,關美妮瀟灑地走了,留下小戴一家說私房話。小戴媽問小戴:關小姐不嫌棄你沒房子?要不媽再去求求小波叫她把房子還給你。小戴驚奇:什么,您去找小波了?唉呀,您怎么凈自作主張啊。小戴心里連喊“壞事兒”,仿佛能隔空瞧見小波那一臉鄙夷。小戴:行了,您就別再給我惹事兒了,想要房子是吧,以后給您買個大別墅。關美妮是見了公婆了,當然小戴的爹媽無法反對也根本無權反對,可小戴還沒領到關父頒發的許可證。關美妮知道父親很重視小戴的才氣,喜愛這種有頭腦的員工,可這并不代表就能喜歡他做女婿。關美妮時常在父母面前借機夸小戴,關父不可置否,倒是關美妮的母親猜透女兒的玲瓏心思,私下跟老公通氣,關父只有三個字:再看看。
與小波離婚初始,小戴每個禮拜六上午來看珊珊。小波領著珊珊在樓下等著小戴到來。每到這個時候小波總是把孩子交給小戴,然后留下他們父女單獨相處。可今天,珊珊抱著小波不撒手,任小波怎么哄都不肯跟爸爸走。小戴看著無可奈何:別難為她了,要不,我們倆一起帶孩子玩會兒吧。小波:你未婚妻不介意嗎?小戴:美妮知道我今天來,她沒有那么小心眼。小波微微一笑抱著孩子上了小戴的車,兩人一路無話。開車到了公園,門口有人推車賣氣球,小戴終于找到個話題打破冷場:你先坐著,我去給珊珊買個氣球玩兒。兩個人扶著孩子慢慢地走在公園的小路上,談的話題似乎只是珊珊身體好不好,感了幾回冒,出了幾顆牙。小波忽然好奇地問:你們什么時候結婚?小戴:暫時還沒打算,現在工作忙還顧不上。小波好像能猜中小戴的心思,意味雙關的:也是,事業第一,地產大王的女婿不好做。小戴嘿嘿兩聲。小波:結婚之后你要改改了,別老等人伺候,關小姐從小嬌生慣養受不了你指揮。小戴心中有愧:我以前做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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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宴賓客的請帖已經廣發出去,關美妮當然不會忘掉一個人,那就是副總,忘掉了別人也不能忘掉他。小戴當然不會曉得關美妮的這些小彎彎腸子。小戴很發怵在那種場合和副總見面。副總會是什么表情?嘲笑?輕蔑?看不起?可是關美妮執意發帖子過去,不好拂她的意。心一橫,管他呢,反正他早就不是自己的領導了,論地位夫憑妻貴,沒準兒他還要反過來巴結自己。可惜副總作對似地又一次打擊了關美妮。副總叫快遞給關美妮送來一份厚禮還有一封短信,信上大致說恭喜新人百年好合,自己因為那時候正好身處外地辦差實在脫不了身,還請關美妮原諒。屆時一定把酒助興,遙祝新人天長地久。關美妮接到禮物和信,氣得心肝亂顫,對小戴也繃了幾天臉。小戴誠惶誠恐,還以為自己哪里做錯了招惹了未婚妻。
好日子將近,關美妮脾氣卻漸長,動輒朝小戴發一通火。小戴由于上一次婚姻的經驗,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當初小波也這樣,婚禮前精神高度緊張胡亂發脾氣,這大概是女人結婚前的通病。小戴沒料到的是,關美妮財大氣粗連脾氣都驚人,大小火足足發了一個月。小戴這一個月來倍受折磨,生怕一舉手一投足讓未婚妻看不順眼為自己招來一陣砸腦瓜的冰雹,只有每禮拜六去小波處看望女兒才得以片刻安寧。關美妮發神經的那段日子里,小戴著實苦悶,被關美妮揉搓得沒脾氣,總想找人聊聊發泄發泄,可惜自己身邊沒有交心的朋友。每次去小波那里接女兒,小波都很注意保持距離,肯定不會當自己的聽眾。夫妻離異,路走兩邊,還是打消異想天開的念頭,拿出自己最擅長的“厚黑”,咬緊牙關任憑關美妮風吹雨打摧殘身心。
離小戴和關美妮的婚禮還有倆禮拜,小戴爹媽和小戴弟妹一家三口從老家來到城里。這是關美妮的意思,雖然小戴的媽再三強調自己已經做好了新衣服,關美妮要為他們統統從新訂做。婚宴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男方家人也得體面見人。小戴一家每天吃飽睡睡飽吃,要不然就去逛街,沒兩天就把小戴給的五千塊花個精光。錢花光,沒事兒可做,小戴媽琢磨著要看看孫女。小戴爸不肯去,說沒臉見前邊親家。小戴媽:不去拉到,我自己去。到了小波家已是下午4點,開門的是小波媽,小波媽一愣,馬上笑臉相迎:是老姐姐,快進來。客廳里,小波爸在和珊珊搭積木。小戴媽進了門就親熱地喊:珊珊,奶奶來了。珊珊聽見有人叫名字,扭過頭看看,發現不是姥姥叫自己,把頭轉過去繼續和姥爺蓋房子。小波媽叫珊珊:珊珊,來,到姥姥這來。珊珊從地上爬起來晃悠著跑過來。小波媽拉過珊珊:珊珊,瞧,奶奶來了,叫奶奶。珊珊對著小戴媽,光看不叫。小戴媽心說,小東西,和你媽一樣的精。
小波爸媽留小戴媽吃晚飯,小戴媽也沒客氣,大喇喇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等開飯。小波下班回家一眼就瞧見了這個“驚喜”,勉強叫了聲“媽”。小波爸媽雖然對這個前親家同樣沒什么好感,可面子上的事兒多少還得顧及,熱情地招呼吃飯。小戴媽表示自己住在酒店里并且一日三餐都在酒店吃,這是要花不少錢的。自己節省慣了本想住在便宜點兒的地方,可兒子和未來兒媳婦死活不同意。假如兒子能有自己的房子,那么這一大筆錢就能省下來了。兒子當初把房子給了小波,也是可憐小波母女能有個棲身之所。小波爸氣得要摔筷子,小波連忙跟珊珊說:珊珊,讓姥爺給你剝蝦好不好。珊珊伸手找姥爺,小波爸這才重拾笑容。
小波笑了笑:是啊,這房子雖小,我和珊珊住地方也夠了。大同和關小姐結婚之后應該很快就要孩子了吧。關小姐也不年輕了,年紀越大越不好生。小戴媽:對啊,我怎么連這個都忘了,關小姐和大同同歲。小波接著說:關小姐要是能生個男孩就好了,大同也算是兒女雙全了。關小姐家那么大的家業,總要有個男孩才行。小戴媽:可不是,你到提醒我了,我回去得找人給算算。小波:我單位有個同事家里單傳好幾代,據說也是找人批了一卦求了副偏方,果然就生了男孩。我原本也不信這些東西,可我同事說真的很靈。小戴媽:你看,你能不能把那偏方要來?小波:那可不行,人家可是花大價錢求的,怎么會輕易給人。不過我看那關小姐是個很現代的人,估計不會相信這些亂七八糟的。小戴媽心里得意,不給我也有辦法求到,不吃偏方我也有辦法,你當初不是也吃了我的除妖丸。小波爸媽越聽越糊涂,以前小波最恨這些迷信的東西,怎么今天突然轉了性。
吃過飯,小戴的媽瞅瞅時間差不多了,又閑扯了幾句準備打道回府。小波爸早已不耐煩應付小戴的媽,這時候聽見她說要回去,馬上從椅子上站起來說“走好不送”。小波和小波媽使勁兒憋著總算沒樂出聲來。小波說:爸媽你們看著珊珊,我送珊珊的奶奶出去。小波送小戴媽出了樓,對她說:您以后有空來看珊珊,雖然我和大同離婚了,但是珊珊畢竟是您的孫女,我也希望她能多個人疼。大同現在飛黃騰達了,您以后想是要住在城里了,畢竟比老家那里舒服的多。小戴媽:你說到我心坎里了,我琢磨著讓大同給小同在這找份好差事,以后我們都搬來。小波:您要是來,可別讓關小姐知道,我怕她多心,到時候大同為難。小戴媽:行了,我心里有數,你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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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起,小戴榮升為地產大王的乘龍快婿。小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以前是地產大王的雇員,玩不轉了還可以遞張辭職書遁世。現在不成了,可不敢隨便玩遁世,即便真遁了恐怕也要被地產大王挖地三尺給挖出來,弄不好還要鞭尸。那多的人都睜大眼睛等著瞧自己是如何施展才能的,當然,這其中有瞧好的,也有瞧熱鬧的。公司里的人現在都改口稱呼小戴為“戴先生”,小戴謙虛地說,大家還是叫我小戴吧。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地產大王的女婿如果一點兒甜頭沒有,小戴也不會煞費苦心地鉆營。關美妮的父親送了女兒一幢別墅做新房,這別墅正是關氏企業新開發的項目。每天清晨,小戴開著嶄新的寶馬,載著美妙佳人駛出別墅區,門口的保安拉起擋桿兒立正敬禮,那一刻,小戴的心醉了。
轉眼又是一年的開始,小波的單位組織大家在王府酒樓會餐,可以帶家屬。小波帶著寶貝女兒珊珊一起來。席間珊珊拉拉小波的衣角:媽媽,我要去看門口的小魚。小波笑著刮珊珊的小鼻子:那走吧。珊珊快樂地舉著小羅給的大棒棒糖在前面跑。小波跟在后面輕聲喊:珊珊,慢點兒跑。一拐彎,珊珊撞在一個人身上,險些撞個大跟頭,被那人一手抱住。小波心里撲通一跳:好險。定下心一看,小波和那人不約而同地:是你啊!原來是副總。副總蹲下身問珊珊:小家伙,撞疼沒有?珊珊答:我不叫小家伙,我叫珊珊。小波不好意思地指指副總的褲子,副總低頭看,褲子上被棒棒糖黏了一大片。小波趕緊道歉:真對不起,我這有手絹,你先擦擦。要不,我賠你一條。副總:不用,不用,我已經吃完了,馬上就回家了。小波再三道歉才帶著珊珊離開。剛走兩步,副總叫住小波,十分小心地問:我可以要你的電話嗎?小波詫異。副總一笑:等我哪天后悔了,找你賠褲子。
元旦過去就是春節,小戴的媽并不奢望兒媳婦能賞臉回老家過年,自己自覺地打好包袱帶領全家浩浩蕩蕩往城里去。包袱里除了日常穿的衣服家鄉土特產還有一件最得意的物品--送子娘娘。這可是自己非常虔誠地請回來的,要讓兒子媳婦供在家里每天拜拜。年關時節,小戴和關美妮忙于應付各種人情往來,根本沒空理會小戴的探親團。小戴爹媽和弟弟一家被晾在酒店一連多日,眼看除夕將至。除夕的前一天中午,小戴兩口子帶著關美妮父母送給小戴爹媽的禮物匆匆趕來,陪吃了一頓午飯算是給小戴爹媽過年,飯后撂下些錢又匆匆離去。小戴和富翁女兒婚后的第一個春節,小戴的家人在冷清的酒店里度過。
小戴的媽臨走前把裹著送子娘娘的包袱塞給小戴,悄悄囑咐:好好供著,心誠則靈。還有,她不在的時候再打開,千萬記住。小戴送走探親團開車回到家,關美妮還在娘家沒回來。小戴打開包袱,里面一尊送子娘娘,還有一袋子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翻過來看,袋子上寫著:女方服用,每天一副,連吃三天,包得貴子。撕開袋子聞聞,啥味兒沒有就是有點兒嗆。小戴突然打了一個大噴嚏,趕忙跑去衛生間把袋子里的灰色面面倒進馬桶沖下去,把紙袋揉成團扔進垃圾。送子娘娘是扔不得的,重新包好放在一旁。晚上關美妮回來,看見沙發上布包:這是什么?小戴呵呵一笑:媽請的送子娘娘,你找地方擺起來吧。關美妮環顧一下家里的歐式裝修:那就擺雜物間吧。
禮拜六早上小戴迷迷糊糊摸床頭的手機,拿起來一看,不好,已經11點了。小戴騰地坐起來,自己睡過了頭誤了看望女兒的時間。關美妮翻了一個身,眼皮都沒睜繼續酣睡。小戴躡手躡腳下床,洗漱穿衣,又輕輕走出臥室。打電話給小波:小波,對不起,我昨天晚上應酬太晚今天睡過頭了,我現在過去可以嗎?小波似乎沒生氣:我爸媽帶她去兒童樂園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那就明天吧。小戴面有難色:明天......小波聽聲辨意:你不方便啊?沒關系,那就下禮拜再說吧。上禮拜六小戴陪岳父釣魚沒看成女兒,這禮拜六又睡過了頭,下禮拜還真難說。小戴近來感覺老婆關美妮好像很不滿意自己頻繁地看望女兒。這個自己理解,有哪個做妻子的愿意老公每禮拜都和前妻見面呢。下回見到小波要想法子把探視時間改為每月一次才好。
隔了一禮拜見到小波和孩子,小戴非常委婉地向小波表達了希望可以拉長探視女兒的時間間隔的意思。沒想到小波很爽快地就答應了:沒關系,我理解,你現在是有家的人了,不比剛離婚那個時候了。小戴吐口氣,心里說:謝天謝地,小波還是那么的善解人意。為了彌補對女兒的愧疚,小戴說:要是珊珊的事情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地方,你千萬別客氣。小波微微一笑:那好,我想給珊珊買些新衣服,就麻煩你送我們一程到商場吧。小戴忙不迭地說沒問題。到了商場,小戴為了表示對女兒的愛意不減,硬要跟小波母女一起購物。小波隨和地接受了小戴的美意,并且一點兒不見外,挑了很多漂亮衣服給珊珊。臨走,小波對珊珊說:珊珊啊,快謝謝爸爸給你買了這么多漂亮衣服。珊珊甜甜的沖著小戴樂:謝謝爸爸,爸爸再見。小戴頓時心花怒放,心滿意足地開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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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兒子新娶了媳婦,小戴的媽一直夢想能經常接到兒子媳婦的邀請去大別墅做客,可惜只有婚禮那段時間去看過一次,連宿覺都沒睡過。每次去城里都是自己提出要求,兒子媳婦就從來沒有主動邀請一回。自己提出要進城,兒子媳婦到是不會拒絕,可是那么大的兩層別墅,怎么就不能給自己留張床呢,偏要住在酒店里。酒店雖好,卻不是家。想是兒媳婦不樂意自己住在別墅,兒子這哪兒是娶媳婦,分明娶了個奶奶回來供著。不過自己家也確實嘗了不少甜頭,先是小同得了輛小貨車,然后家里剛剛又翻蓋了房子,羨慕的左鄰右舍嘖嘖有聲,連串門的都比往日多了許多。這么看來,兒媳婦不熱情不要緊,只要錢不少給。還有件事,最近小同媳婦鬧著要在鎮上買樓房,要找個好機會和大同說。
小戴的媽平均倆月進回城。這次來主要是為了小同鎮上買房的事,順便打聽一下兒媳婦的肚子。按慣例還是住在酒店里,實在悶得難受,打電話給小波:小波啊,我想看看你和珊珊。小波想了想:好吧,這禮拜六吧,正好是大同來看珊珊的日子,你們一起過來吧。禮拜六這天好,這天小波爸媽要去姑媽家做客,省得惹到他們生氣。到了禮拜六早上,小波起了個早,把珊珊也哄起來,兩人一起去早市,買了菜買了肉回家一頓收拾。小戴載了老媽來到小波家。小波提議:今天哪兒也別去了,就在我家吃飯吧,我東西都準備好了。小波做飯向來利落,四菜一湯,正好兩葷兩素。小戴看著桌上的菜,發自內心地:好久沒吃你做的菜了。小波微笑:那今天就再飽口福吧。
小戴的媽看到今天場面溫馨,一想這時候不張口提要求更待何時。小戴媽:你們不知道,老家鎮上要蓋房子了,就蓋成你們這樣的現代化小區。說完斜眼看小戴,小戴吃得正香對房子毫無興趣。小戴媽趕緊補充:村里好多戶人家都合計著要買呢。小波聽了心里暗笑,趕緊搭岔兒:是嗎,多少錢一平?小戴媽:聽說要1100一平。小波故做驚奇:這么便宜啊。您還不趕緊買一套,以后年紀大了還是樓房方便,冬天也暖和。小戴媽心喜,還是小波懂事,嘆口氣:我就不圖享那福了,大同不愁房子了,就是還有小同叫人操心。小戴:他不是有房子嗎,剛剛才翻蓋好。小波半揶諭:再翻蓋它也是平房,你以為都跟你那大別墅似的冬暖夏涼。小戴被噎,悶頭吃飯,半晌說:小同打算買多大的房子?多了我這也沒有,只能給他幾萬當首付,他也是當爹的人了,自己要有點兒規劃,您別整天由著他胡鬧。小戴的媽聽了大喜,頓時胃口大增,甩開肚皮開吃。
飯吃到一半,小戴的手機響了。看小戴那不自然的表情,小波猜到肯定是關美妮。小波跟珊珊示意不要出聲。小戴離開飯桌走到陽臺:我馬上就回去......行......好......馬上很快......掛上電話小戴不好意思地說:公司有事兒我得馬上趕回去。小波:沒事兒,走吧。小戴:媽您跟我一起走吧,我先送您回酒店。小戴媽沒好氣兒地:你直接把我送火車站吧,吃頓飯都不叫人吃踏實了。我這來了幾天了,你陪我待了幾分鐘?小戴被說了個大紅臉。小波連忙解圍,對小戴說:你先走吧,你不吃也不能不叫別人吃飯吧。吃過飯珊珊奶奶打車回去就成了。小戴點頭說好,拿出錢包掏出100塊塞給老媽:您吃好飯打車回去,千萬別打黑車。
小戴馬不停蹄地趕回家,老婆關美妮逛街的戰利品鋪了一床,眉飛色舞地:親愛的,你看我給你買什么了?說著把一條新買的領帶套在小戴脖子上:下禮拜開會你就打這條領帶,記住沒?小戴一臉媚笑:你別老給我買東西,自己買了什么沒有?關美妮洋洋得意:哈哈,除了這條領帶,剩下的都是我的。小戴:老婆,你這么著急召我回來就讓我看這些?關美妮嬌答答地:也不是,爸媽叫咱倆晚上回去吃飯,我們早點過去。小戴突然想到被自己冷落在小波家的媽,心里一陣不爽。
小戴這頭回去,小波這頭給小戴媽添飯添湯:您剛才說小同要買房子,那得買個大的吧。小寶大了自己也要睡一間,到時候也得給您留張床。小戴媽:可不是。哼,大同自己住那么大的別墅,到不舍得讓親弟弟住得舒服一點兒。你不知道,小同小的時候最向著大同,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要留著等哥哥回來一塊吃,可是這哥哥現在是白眼狼。小波格格地笑:瞧您說的,哪能啊。小戴媽:你別不信,我看那關美妮一定在家把著錢,大同怕她。小波:不會的,關小姐家里那么有錢。我在報紙上看廣告,大同他們那套別墅在外面賣幾百萬,那可是關小姐家的生意。您算算,那一片別墅得多少錢。小戴媽大吃一驚,十個手指頭不夠用了:哎呀,我的佛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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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戴的媽回去之后生怕兒子反悔似的,一秒種都沒耽擱就給小戴打來電話:大同啊,小同的房子差不多要15萬,買個110平的,還要裝修買家具。你也知道小寶大了要自己睡,再說冬天我和你爸也可以過去住,省得在平房燒土暖氣。15萬,小戴喉嚨里咕嚕一聲嚇得差點兒咽氣。真正有錢的是地產大王的女兒,不是地產大王的女婿。今昔不同往日,小戴的消費水漲船高,加上前不久給家里買貨車翻修房子這個那個的,自己的那點私房錢早就折騰的所剩無幾。看來只有想辦法從關美妮那里套些錢出來。
為了這15萬,小戴暗思量:關美妮很精明,自己兜圈子反惹她生疑,不如直截了當要。那些賺錢的項目自己也沒少出力,只不過不跟她爭罷了,錢全存在她那里。本打算今天晚上就張口,老家那里催的緊。關美妮回來臉上半陰不陽話也懶得說,把包和自己都扔在沙發上。不知今天是關美妮臉上的妝化得太濃,還是小戴滿腔心事分了心,小戴居然沒注意到關美妮的情緒。小戴嘻皮笑臉湊上去,把關美妮的腳搬到自己腿上,邊按摩邊說:老婆辛苦了。關美妮閉上眼睛假寐。小戴接著說:老婆,你能幫我個忙嗎?借我15萬。老家鎮上蓋樓房,我看價錢還算合適,想給他們買下來全當投資。把他們安頓好了,也不至于老來麻煩我們。關美妮豁然睜開眼噌地坐起來:你以為你掏了15萬他們就不來麻煩你了嗎?那你為什么原來開標志現在開寶馬?你怎么不去開奧拓?人能有夠嗎?小戴被數落得一愣一愣的,心想今天怎么觸了大霉頭?
關美妮雖然對小戴家人不親近,也不至于把嫌惡這么直白地流露出來。關美妮今天不幸遇到了自己的愛情終結者--副總,更氣的是副總懷里居然抱個孩子,一大一小還親熱的很。難不成副總結婚了?不對不對,即便是結婚了,也不可能有這么大的孩子,這孩子看上去肯定有兩歲了。難道是和前妻的孩子?真討厭,怎么離過婚的男人都有個孩子。離婚的男人一旦有了孩子,就磨嘰起來,尤其是他還喜歡這孩子。就算前妻再也分不走他的注意力,這孩子也要分走一半他的心,那么豈不是只剩了半顆心給自己。關美妮嫉妒,嫉妒副總懷里的那個孩子,副總懷里的應該是自己才對。
關美妮吼了一陣心情舒服多了,小腰一扭徑自上樓去了,留下小戴坐在樓下垂頭喪氣。關美妮不能忘記副總低頭和孩子耳語那一幕,是那樣的溫柔和細膩,孩子一邊說他一邊點頭,孩子說完了,兩人你瞧我我瞧你一同開心地笑。這讓關美妮嫉妒的撓心,恨不得馬上化身為他懷里的那個孩子,享受他那份慈愛。關美妮躺在床上長長地嘆口氣,自己真是沒道理,居然在吃一個小孩子的醋。可惜現在自己已經結婚了,真有點后悔當初沒有橫下心去追他。要不然今天也許就是他挽著自己的手。都是這該死的面子。
小戴被罵,想到明天無法向老家交差,心情格外煩躁,索性明天硬著頭皮跟家里說沒錢,隨他們鬧去吧,反正也不在眼前。關美妮想是還在火頭上,還是別去自討沒趣的好。小戴拿了車鑰匙,開車出去散心。近來關美妮和自己總是別別扭扭的,每月初去看孩子,她也陰陽怪氣的,雖然自己發誓賭咒和小波再無一點感情瓜葛。現在這個時候不知道小波和孩子在做什么?珊珊好像不大和自己親近了,以前去看她,她一看見自己就高興地喊爸爸,現在小波要在旁邊教她,她才不情愿地叫聲爸爸。小戴想的頭疼。突然一陣急促的喇叭聲,后面一輛車躥上來,和自己的車并列而行,里面那禿頭司機雙目怒視,看他那口型象是在罵自己。小戴心說,今天真是倒霉透了。
第二天,關美妮氣順一些,還是給了小戴15萬,正是打一巴掌再喂顆甜棗,老公老公地叫著甜的讓人發膩。小戴拿著一大打兒錢,心里說不出的感覺,自己被這女人揉搓地活像那小孩玩的YOYO球,套在手上,一彈一拉收放自如,任是悠的再遠也逃不出手掌心。和關美妮婚姻長久的秘技就是在家老老實實做她的寵物,她讓前進,自己絕不后退。關美妮是飛揚跋扈和柔情蜜意的混合體,其實自己倒是不在乎她偶爾飛揚跋扈,大富翁的女兒要說一點脾氣沒有那也不太可能。可怕的是自己摸不準她的情緒時間表,每天都要小心翼翼地度過。小戴維護自己男人尊嚴的唯一辦法就是發奮工作,做出的成績越多,男人的氣勢就越足,在家作丈夫的氣焰也就高一點。不過,就高那么一點點。
小戴最近諸事不宜,不過總算等來一個好消息,關美妮懷孕了,希望這個好消息可以幫助自己從此扭轉乾坤。關美妮自打懷孕母性大發,對小戴也和氣了許多。懷了孕的關美妮自然不再上班了,在家休養生息,悶了的時候就開車出門逛逛。關美妮現在有個癖好,那就是買嬰兒用品。雖然離孩子出生尚早,甚至自己都還沒有顯懷,小孩用的東西卻早就買了一堆。關美妮“挺”著肚子幸福地走進商場,直奔樓上兒童用品。樓上供客人休息的長椅上坐著一個小姑娘,關美妮心里一動,這不就是那天副總懷里抱著的孩子嗎?難道他也在?關美妮心里又緊張又高興。環顧四周,椅子旁邊是個賣冰激凌的柜臺,只有一個女人背對著自己在買冰激凌。那女人一轉頭,兩人同時“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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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美妮心里好失望,本來以為可以見到副總,誰知道冤家路窄偏遇到江小波。副總怎么會和她的女兒在一起?難道?關美妮不敢再想下去,仿佛有個東西堵在心口,嘔也嘔不出,咽也咽不下去。東西沒心情買了,開車回娘家散心。小戴對關美妮肚子里的孩子視若珍寶,這孩子可不一般,有了這孩子,自己在關家的地位就更牢固了。很明顯,自從關美妮查出有了身孕,關美妮的父母對自己的態度愈加親密。岳母私下里和自己推心置腹:美妮是小孩子脾氣,懷了孩子要是胡亂發脾氣還請自己多擔待,不要和她計較。他們兩老很看重自己這個女婿。這孩子真是一劑靈丹妙藥,叫自己怎能不喜愛。關美妮撒嬌說讓自己對她和孩子要一心一意,小戴自然會意,知道關美妮希望自己和小波還有珊珊保持距離。小波那里應該好說話,只要多買些東西給珊珊,就當將功補過了。
小戴對關美妮的百般孝順使得關美妮芳心大悅,嚷著要和母親去香港掃貨替小戴的衣柜更新換代。關母扭不過女兒,帶了保姆三個人一起上路。關美妮對小戴深情一吻:親愛的,別擔心,我保證不會累倒自己,這兩天你自己在家好好玩。說完在母親和保姆的陪同下飄然上了飛機。小戴長吁一口氣,總算能放兩天假做自由人。小戴去商場買了一大包東西給珊珊,當然還有一對兒價格不菲的耳環打算送給小波做生日禮物。要說把小波和關美妮擺在一起比較,小波除了沒有一個富有的爹,剩下一切都好,溫婉而有性格,并且絕對不是關美妮那種扎人的性格,還能做可口佳肴,更不會動不動就給自己臉子瞧。小波啊小波,你不要怪我,誰叫你爹不爭氣。現在這樣也不錯,珊珊可以有許多一般家庭的孩子想都不敢想的高級玩具高檔衣服。下一步,自己打算把珊珊送進全市最好的雙語幼兒園。在撫養費的問題上,小戴自量對珊珊一點兒不猶豫。
小戴是生意人,做事懂得爭分奪秒并且知道合理利用時間。現在關美妮不在,正是一個大好機會彌補自己對小波母女的愧疚之情。小戴撥通小波的電話:小波,是我,我買了些東西給珊珊。另外我想請你吃個飯,你生日快到了,順便把給珊珊的東西帶給你。小波:東西我收了,飯就算了吧,關小姐知道了你不怕麻煩嗎?小戴:她去香港了。噢,你千萬別誤會,這事兒跟她沒關系。小波,不管怎么樣我還是珊珊的爸爸,我是真心實意想給你祝賀生日,謝謝你替我照顧珊珊。小波覺得這個男人真好笑,這么一個人以前居然是自己的丈夫。小波:那好吧,什么時候?小戴說了時間和地點高高興興掛了電話。
小波用心地打扮了打扮,戴泛同,看你今天是如何犯賤的。晚上7點半,小波如約而至。小戴眼前一亮,仿佛又回到了婚前和小波約會的日子。看得出來,餐桌特意布置了一番,小戴是花了心思和金錢的。小戴看到小波一個人來,問:珊珊呢?怎么沒帶她一起來?小波:珊珊最近有點兒咳嗽,晚上涼就不帶她了。小戴關心了幾句,便招呼服務員來為兩人開酒。小波:喝酒?你不開車了嗎?怎么回去?富人區可沒公共汽車。小戴:你就別寒磣我了,我在酒店訂了房間,今天陪你一醉方休。
這頓飯兩人慢條斯理一直吃到10點多,小戴打個哈欠連忙用手捂住:今天怎么這么早就困了?小波看看表: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你大概是喝酒上了頭。小戴叫過服務員結了帳。小戴:給珊珊買的東西我放在樓上房間里了,那么一大包不方便往餐廳里帶。你不介意的話我們一起去拿,我還有樣東西想送給你。小波答應地很痛快:那快走吧,珊珊還在家里等著我。兩人上了電梯來到小戴訂的房間,房間里一大捧耀眼的紅玫瑰。小戴:小波,請你原諒我的俗氣,一直以來我心里有愧,很對不起你和孩子,我對你們虧欠太多。別的我也不說了,這個希望你能收下。你別誤會,就當作是一個朋友對你生日的祝福,希望你今后能找到好的歸宿。我不配得到你和孩子的原諒,但是我的祝福是真心的。小戴拿出一個小巧玲瓏的錦盒,里面是一對兒漂亮的耳環。按照小戴的設想,此時的小波應該感動得熱淚盈眶,然后哽咽著輕輕叫聲“大同”撲進自己懷里。
小戴的心已經張開懷抱,可惜小波卻沒有入懷。良久,小波嘆口氣:都過去了,就別再提了,我們現在各有各的生活。小戴開始接二連三打哈欠,似乎很累的樣子。小波溫柔地:你休息吧。瞧你,現在怎么酒量這么淺喝點就上頭?小戴:你別走,咱倆再聊會兒,離婚以后咱倆都沒有這樣面對面好好說過話。小波微笑:那你躺著吧,舒服,我就坐你旁邊。小戴躺下來和小波聊著聊著就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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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戴怒火中燒,沒想到輕易著了小波的道,忍不住再給小波打回去:你算計我?小波:戴先生,分明是你心術不正,我只不過自衛而已。小戴:那酒,我酒量不會那么淺,你到底做了什么。我知道了,你是有備而來。小波:當然是有備而來,我又不傻。不過你不要對自己的酒量失去信心,我不過是在酒里下了點東西,你睡一覺就好了。電視劇里都愛這么演,我就效仿一下,沒想到果真好用。小戴:好,你行,你真行。小戴把手機砸向墻。
小戴疲憊地靠在床上,抓起床頭柜上的電話撥通了客房服務:你好,我是629房間的客人,麻煩你們派個服務員過來,要男服務員,謝謝。不一會兒有人在外敲門。小戴喊了一聲:請進。昨晚自己睡著了,門根本沒有鎖,幸虧酒店治安好。進來一個二十出頭兒的男孩:先生,請問您需要什么服務嗎?小戴坐在床上,蓋著被子,只露一個光膀:是這樣,我昨晚和朋友喝酒,喝多了,回來之后把衣服吐臟了,能不能麻煩你替我買幾件衣服回來?男孩:沒問題,那您的臟衣服我幫您拿到洗衣房洗了吧。小戴:不用了,比較臟,我自己扔掉就行了。小戴給男孩說了大致的尺碼,男孩拿了錢出去了。中午時分,小戴狼狽地逃回家。
小戴到了家屁股還沒坐穩,家里電話鈴聲大作。拿起電話,電話那頭傳來關美妮的聲音:老公,我回來啦。你怎么搞的,手機一直打不通。小戴心里一驚:你在哪兒?我手機昨天不小心摔壞了。關美妮:在媽媽家。玩累了,爸媽都太擔心,所以就提前回來了。媽叫我吃過飯睡一覺再回去,那么晚上見。我買了好多東西給你還有寶寶。小戴:好,老婆你好好休息,晚上我去接你。小戴的假期就這樣草草收場,還要重整旗鼓迎接關美妮的到來。小戴四仰八叉地歪在沙發上,江小波,居然被你整了。
關美妮回到家,手捧著幾乎看不出來的肚子:唉,還是家里舒服呀。親愛的,我腳疼,你幫我揉揉。小戴聽話地坐過來,一邊揉一邊走神,關美妮說什么全沒聽見。半響被關美妮一腳踹醒:發什么呆呢,我說了這么多你倒是聽進去沒有啊?小戴大夢初醒:聽見了聽見了,你說什么我都雙手贊成。關美妮:那好,在我們的寶寶出生之前,你叫江小波給珊珊改姓。小戴一愣:沒那個必要吧。關美妮:怎么沒必要,你也不想別人問,戴珊珊,你爸爸是誰?我爸爸是戴泛同。唉呀,那我的面子往哪兒放啊。你也不想有人在咱們寶寶后面指指點點說他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姐姐啊。小戴:就算改成江珊珊,那她爹還是我戴泛同,這有什么區別呀?關美妮:當然有,難道江小波一輩子不再嫁人,以后她嫁了人,那就改成她老公的姓嘛。哎,你剛才還說不管我說什么你都雙手贊成,現在又說話不算數。小戴沒輒:好啦好啦,就依你,不過你得給我點時間,這事不太好開口,旁人要罵我趕盡殺絕了。關美妮半躺在小戴的懷里,滿意地笑了。
在關美妮心里,小戴是個“好”老公,聽話,唯自己馬首是瞻。不過這樣久了也沒意思,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有時真想上去踹他一腳才解氣。我關美妮當初怎么就看上了這個小男人。結婚之前他愛哄著自己,自己覺得還挺順心,沒想到時間長了居然這么悶。可話又說回來,換一個有脾氣的,估計又要嫌棄他不夠體貼順從。唉,婚姻怎么就這么難。這段時間副總江小波還有珊珊的影子總在自己腦子里轉。副總和江小波什么關系?難道自己那天眼睛花了,副總抱的不是珊珊。副總和江小波怎么到一塊的,兩個相差十萬八千里的人。關美妮心里有個謎團,迫不及待地要解開。
一早小戴上班去,關美妮躺在床上開始烙烙餅,一會兒功夫就烙了七八十張。再也受不了了,心想死活就是它了,豁出去一回,沒什么大不了,得到了答案自己也許能就此死心。關美妮撥通了副總的電話,要求和他見面談,并且直截了當表示這是私事,如果他逃避,那么自己就去他公司找他,直到找到為止。中午12點半,關美妮終于坐到了副總面前。既然在電話里已經表示要談私事,關美妮也就不再吞吞吐吐:我知道你時間寶貴,我只想問你幾個問題,得到了答案我就回去。副總:你問吧,只要我知道的,我就實話實說。關美妮這下放了心:上個月月底,我在購物中心看見你抱著一個小孩子,那個孩子是誰?副總:是小戴前妻的女兒。關美妮心里開始作痛,多么希望這答案不是真的。關美妮繼續問:那么你現在和江小波在一起了?副總點頭:是的。關美妮心里疼痛加深:你們打算什么時候結婚?副總:我隨時都可以,至于小波,我也很想知道。關美妮聲音拔高:你。左右有人把目光投來,關美妮自覺失態,把聲音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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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美妮不愿意承認,但是又不得不承認,自己和小戴的婚姻正是完美的各取所需。誰叫自己是地產大王唯一的女兒,關家需要一個聰明有頭腦又肯聽話的女婿,而小戴需要地位和錢。自己愛小戴嗎?也許是愛的,自己已經有了他的孩子。小戴愛自己嗎?小戴為了錢和地位出賣了第一次的婚姻,那么自己更要引以為戒。只有這樣,和他的婚姻才會長久。小戴下午去和江小波給孩子辦理改姓的事,回來后就臭著一張臉給自己,以為自己不知道他為什么臭著臉,自己真說出來,恐怕他要更丟臉。算了,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何必再咄咄逼人,畢竟是想和他長久過日子。關美妮換好了衣服,拿了車鑰匙出了門,待會兒約了老師練瑜伽。現在在關美妮的心里,誰也比不上孩子重要。
早上8點,小波把珊珊領進幼兒園,這是全市最好的雙語幼兒園。珊珊很乖,不哭也不鬧。一路上倒是看到不少孩子嚎叫著“我不去”,但是珊珊喜歡幼兒園,因為這里有許多小朋友可以跟自己玩。珊珊的老師是個二十多歲的漂亮姑娘,大大的眼睛,臉上一直掛著笑容。珊珊似乎很喜歡漂亮的女老師,在小波和老師說話的時候一直仰著頭看著她。老師蹲下身來問:我叫佳佳,你叫什么名字?珊珊看著老師甜甜的笑:我叫雷珊珊,我媽媽叫江小波,我爸爸叫雷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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