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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下的野菜花

這個夏天的天氣為什麼如此燠熱?這個夏天的天空為什麼如此白熾?這個夏天的汗漬為什麼如此斑駁?可是, 這個夏天我們的心情為什麼還如此美好和蓬勃?

——作者手記

我慶倖, 在這個惡劣的夏天, 我的兒子已然完成了人生的第一次蛻變。 在他兩周歲的生日, 我發現他一夜之間長大了, 他開始固執地要求我們買斑馬、藍鯨, 山林和海洋中已經有了他最初的夢想;他開始對我們的言語唱反調, 每一句都是表達準確的反義詞, 有時候太過得意了, 話未說完, 小人兒竟先哈哈地笑;他在客廳裡擺弄的積木開始變得非常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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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常是少一塊積木的時候還是鴕鳥, 多了一塊積木卻變成恐龍。 這時候, 我可以坐在另外的一間房, 與他離得遠遠地, 我坐著的案台剛好與通往客廳的房門形成一個角度, 房門因此變成了一條光亮的縫隙, 我可以隨時向他投去一瞥……

在兒子成長的這個間隙, 我感到我的人身和心靈無比地自由和潔淨。 我又一次聽憑我的手指頭飛回網路的家園。 我實在不能夠阻止自己對網路說些溢美之辭, 我實在也不能夠抑止自己把網裡的情誼津津樂道。 家園, 是一個很高的象徵, 有形的, 無形的, 那是我們終生企求的歸宿。 而如今, 我把這個榮譽獻給——網路, 而你們, 我的網路朋友, 你們是我海內域外、百年修得同網而行的兄弟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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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朋友還經常提起我寫過的那篇《80釐米高的無奈和精彩》。 對, 那是我上網後貼出的第一篇文章。 也是這樣的一個燠熱而無奈的夏天, 也是這樣窗外的知了叫得疲倦乏力。 那是去年。 一年光陰容易過, 可是, 我相信我們並沒有虛度。 我的個人專輯裡, 文章已經多達99篇了, 9為數之極, 它給我某種繼往開來的暗示。

我當著豔陽, 睜著眼睛, 做了一個夢, 夢見自己就是烈日下的一株野菜花, 肆無忌憚地伸張我的手掌我的莖葉, 仰起著我的臉頰我的微末的花, 我的汗漬被太陽烤得茲茲作響, 我卻更加亮麗和健康。

英國的但丁•迦百利•羅塞蒂(Dante Gabriel Rossetti, 1828-1882), 我不嫌累贅地把他名字的全稱寫下來, 那是因為我太喜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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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他的《白日夢》, 詩和畫的雙璧。

在夢幻之樹四面伸展的蔭影中,

夢直到深秋還會萌生, 但沒有一個夢

能像女性的白日夢那樣從心靈昇華。

看哪!天空深邃比不上她的眼光,

她夢著, 夢著, 直到在她忘了的書上

落下了她手中忘了的一朵小花。

我就是那身披白袍的女子, 我的白日夢也正從心靈昇華呢。 我雖然沒有大眼、豐唇和如雲濃發, 可是, 在夏日的樹蔭下, 我與她有著某種近似的神情, 我像她一樣忘卻了時間忘卻了身邊的世界, 忘卻了膝蓋上的書手心中的花, 我的眼光在無限穿越……

有什麼重大的事情會在這個夏天發生嗎?

當我們把全身心託付給一個叫做網路的虛擬世界, 我們為什麼會感到如此踏實和安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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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論壇裡, 一個孩子的生長足跡, 我們總是排著長龍去祝賀和鼓勁, 因為送人玫瑰, 手有餘香, 我們在給人快樂的同時自己也快樂無比;一個不太正統的育兒觀點, 我們總有人站出來商榷, 因為道理不辨不明;我們的情誼從網上走到網下, 又從網下倒回去, QQ、MSN、留言簿、手機、電話, 乃至最古老的信件, 無所不用, 左右逢源。

與上一輩媽咪相比較, 我們真是太幸運了。 我們帶養孩子的這個過程竟然如此美麗和遊刃有餘, 簡直到了令人懷疑的地步。 上天難道賦予過我們更多的智慧嗎?沒有。 我們其實都是非常普通的媽媽。 有一句被不斷引用的哲理, 大意是

這樣, 如果兩個人手中分別有一個蘋果, 交換以後, 每個人還是只有一個蘋果;如果這兩個人心裡分別有一個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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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交換以後每個人就擁有兩種思想了。 保守地估算我們的群體為100人, 每一個人都有一種智慧, 那麼交換以後, 我們的智慧不是增長100倍了嗎?更何況, 我們的群體遠不止這些, 已在的, 潛在的。 是智慧的交換使我們如此從容和美麗, 這種交換超越了智慧本身, 是一種更大的智慧。

敲下這些文字的時候, 我的心在兀兀地跳。 有什麼重大的事情會在這個夏天發生嗎?有一個頑強的聲音在我的心底起起伏伏, 最終它還是不管我的壓制竄起, 站出來為我們這個群體說話:我們是多麼偉大的一個群體。 是誰說過一個民族的未來希望掌握在母親的手中。 是的, 我們正是這樣的一群人, 我們不再與襤褸、落後、愚昧結緣,我們不再是單純的盲目的奉獻,我們的慈愛帶上了一些理性的色彩,我們因為寫作和FB而內外兼修。我們給母親這個社會和家庭角色賦予了全新的意義。

我很怕自己對於這個群體有所誇大,因為我是這個群體中的一個分子,傳統教育對我的要求不止是自尊,還有自重。可是,我的另一個聲音在掙扎,我說的沒有錯,這些都是事實。

在我對自己的發現心悸和猶疑的時候,有一陣電話鈴聲急急響起。

在那個遙遠的城市,我的網友,我的狐朋狗黨,她與我思考的竟然是同一個命題,她單刀直入地問我,在傳統文學裡,為什麼沒有親子文學?為什麼沒有媽咪作家?問得好。歷史到了轉彎的地方,總要有人出來發問,然後回答。我們的群體已經在寫著答案了,現在我們又給了自己一個稱呼和定位。

我們之所以非要扯起自己的旗幟——奇怪,我怎麼會用上旗幟這麼與政治十分關聯的詞語——只是因為我們這個群體中還有走失的或者掉隊的人,而且,我們還有源源不斷的後來者,把這面醒目的旗幟高高舉起只是為了她們更容易發現和加入。

我們因為不謀而合而亢奮無比。

我發現這個白日夢已經越做越離譜了,但是我分明無比清醒,我頭頂豔陽,睜著眼睛,我肆無忌憚地伸張我的手掌我的莖葉,仰起著我的臉頰我的微末的花,我的汗漬被太陽烤得茲茲作響,我卻更加亮麗和健康。

2003.07.28

文/小隱娘

我們不再與襤褸、落後、愚昧結緣,我們不再是單純的盲目的奉獻,我們的慈愛帶上了一些理性的色彩,我們因為寫作和FB而內外兼修。我們給母親這個社會和家庭角色賦予了全新的意義。

我很怕自己對於這個群體有所誇大,因為我是這個群體中的一個分子,傳統教育對我的要求不止是自尊,還有自重。可是,我的另一個聲音在掙扎,我說的沒有錯,這些都是事實。

在我對自己的發現心悸和猶疑的時候,有一陣電話鈴聲急急響起。

在那個遙遠的城市,我的網友,我的狐朋狗黨,她與我思考的竟然是同一個命題,她單刀直入地問我,在傳統文學裡,為什麼沒有親子文學?為什麼沒有媽咪作家?問得好。歷史到了轉彎的地方,總要有人出來發問,然後回答。我們的群體已經在寫著答案了,現在我們又給了自己一個稱呼和定位。

我們之所以非要扯起自己的旗幟——奇怪,我怎麼會用上旗幟這麼與政治十分關聯的詞語——只是因為我們這個群體中還有走失的或者掉隊的人,而且,我們還有源源不斷的後來者,把這面醒目的旗幟高高舉起只是為了她們更容易發現和加入。

我們因為不謀而合而亢奮無比。

我發現這個白日夢已經越做越離譜了,但是我分明無比清醒,我頭頂豔陽,睜著眼睛,我肆無忌憚地伸張我的手掌我的莖葉,仰起著我的臉頰我的微末的花,我的汗漬被太陽烤得茲茲作響,我卻更加亮麗和健康。

2003.07.28

文/小隱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