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星期前, 老父親跟我說特別想吃一碗豆腐腦, 那段時間加班加點忙得頭暈轉向, 沒把老父親的話當回事。 從那天開始, 每次下班, 老父親都像個不懂事的孩子, 問我豆腐腦買了沒。
終於有一天我忍不住責怪父親的不體諒, 生氣說想吃自己買去。
沒想到第二天下班回到家, 老父親沒像平時一樣雀躍地給我開門, 屋裡靜悄悄的, 老父親不見了!當時的感覺是天要塌了, 因為老父親患老人癡呆症, 智力相當於3歲孩子。
當我心急如焚地走到街上, 遠遠看見一個陌生大姐牽著老父親回來了。 大姐說街上見到老父親突然焦急地指著胸前的牌讓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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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難以想像患老年癡呆的老父親是怎麼一個人買到豆腐腦的,我責怪父親不聽話單獨外出, 我歇斯底里地指責辱駡……我承認當時是氣瘋了。
這時老父親從懷裡拿出了兩碗豆腐腦, 冰水浸濕了他胸前的衣服, 一碗給我, 一碗給自己, 然後滿足地吃了起來, 臉上洋溢著快樂的笑容是那麼的熟悉……
莫名的, 我突然想起了5歲時的自己。
那年夏天, 天氣很炎熱, 一個小女孩回到家就撒嬌跟爸爸說想吃豆腐腦, 爸爸二話沒說, 牽著小女孩就出門了。 印象中當時走了很長的一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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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後發現面前擺著一大碗甜滋滋的冰涼的豆腐腦, 當時問爸爸要不要吃, 爸爸說已經吃了一碗。
小女孩一下子吃完了, 到最後只剩下幾口, 被爸爸拿到廚房偷偷喝掉了, 透過門縫的小女孩發現了這一幕。
喝完幾口豆腐腦的爸爸, 臉上洋溢著快樂的笑容, 那一瞬間她到現在也印象深刻。
父愛如山, 當我們是一個孩子時, 父親對我們萬般慈愛, 從沒說自己沒時間, 也不嫌麻煩, 甚至也從沒說沒有錢;而當父親變成了一個孩子, 我們變成了大人時, 我們卻沒有時間、我們嫌棄父親年老病殘, 還以一個成人的標準來要求一個僅有3歲智力的老人。
父親老了, 當他們哪天疾病纏身、背駝耳聾、口齒不清、甚至絮絮叨叨地重複問同樣的問題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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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忘記, 當我們是一個嬰兒時不會說話, 父親是如何一字一句地教我們發音的;
不要忘記, 當我們是一個孩子時感冒發燒, 父親是如何焦急地帶我們看醫生的;
不要忘記, 當我們是一個好奇心爆發的幼童重複地問一個又一個幼稚的問題時, 父親是如何耐心的給我們一次又一次的解答的;
更不要忘記, 當我們沉浸在滿足的快樂中時, 父親是如何用充滿憐愛的眼神慈愛地看著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