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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時速,麟兒誕生

我的麟兒是2004年12月18日降臨人世的。 因為網路的關係很久沒有上來了, 錯過了報喜的第一時間, 希望現在為時還不算太晚。

事實上, 早在11月29日的孕檢就已測得宮口已開2釐米, 接下來的幾次檢查顯示已經開到5釐米, 後來還有兩次很少量的出血, 可是因為我一直沒有什麼臨產的感覺, 又想著在家裡待產會舒服些, 就沒有留院。 不過慎重起見, 我們把去產院所需的東東都放在車後箱, 老公更推了所有的事務專心陪我。 我們一如既往地堅持每天散步。 其實堅持這個詞是不確切的, 因為在整個孕程中散步已經成為我的一種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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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不出去活動活動就不舒服。 別說我, 就連每天作陪的老公都說他一天不陪我散步腳都發癢。 每天傍晚散步時我們都會感慨---又一天馬上就要過去了, 看來今天是不可能了。 眼看著過了我們自己推算的預產期(比醫生說的預產期早幾天)還一點動靜都沒有, 小猴爸爸笑稱他感覺離預產期越來越遠了。 接下來的幾天經常下雨, 我們只得把住院用的箱子重又從車上搬回家裡以免受潮。 至此, 等待和盼望的心情已經從興奮的高峰降了下來。

就這樣, 日子被我們慢吞吞地丈量到17號, 這天傍晚我們照例出去轉了一大圈。 次日淩晨, 我在半夢半醒間感到一股輕細連貫的水的流動, 於是迷迷糊糊叫醒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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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來, 多虧他當時反應警覺行動迅速。 當他一躍而起飛快地穿衣服時, 我還在洗手間作無用功。 “不要上廁所”, 老公幾乎是喊著, 他經常擔心我會把寶寶生在馬桶裡。 瞬間的無用功和突然加重的下墜感使我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也從而真正肯定了產程的臨近。 從洗手間走出來, 腿腳已經不聽使喚了, 透明的水混著鮮紅的血點點滴滴灑在地板上。 “說來他就來了”, 老公自語著沖過去拿箱子。 “我把東西搬到車上, 你趕快換衣服!”我艱難地套上衣服後還不忘戴上隱形眼鏡——我可不想看不清寶寶的第一面。 這時候陣痛已經非常頻繁了, 我抓住一個小小的間歇迅速戴上右邊的眼鏡後就被繼之而來的疼痛壓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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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鏡片是我單膝跪地一手緊扒著洗面池一手劇烈顫抖著扔進眼睛裡去的。 趕到門口穿鞋時已經站不起來了, 準確地說是動不了了, 幸好老公這個時候放好東西折了回來。 直到現在我都不太敢仔細回想當時在老公的幫助下掙扎著站起來, 不及穿上鞋子和大衣就不顧一切往外沖的情形。 我不知道如果當時換了其他任何一種情況我是否還有足夠的力氣和勇氣走完從家裡到車上的這短短幾步路, 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如果我起初哪怕是遲兩分鐘才下樓換衣服的話, 老公是絕對無法順順當當把幾近癱瘓的我拖下樓的, 那我們可就真的game over 了。

從家裡出發的時間是淩晨三點整。 家到產院白天通常是十五分鐘的車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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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我們用了四分鐘(當然, 這是老公告訴我的 ; 於我, 怕是有四個世紀)。 我躺在後排座上一路大聲喊叫著, 大約象極了電影裡的誇張鏡頭吧, 全無一點矜持可言。 好在理智一直沒有拋棄我, 這一點在我的喊聲中得到了充分的證實——“你再快一點! 不要等紅燈!”車終於停在產院門口, 老公飛奔著去找醫生。 當幾名醫護人員得了值班人員的通傳, 從走廊盡頭出現時, 還都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模樣, 及至聽到老公的喊聲才飛跑起來。 看到我躺在車上不能動只能喊的狼狽像, 一位醫護人員說“請您鎮靜, 不要喊, 我們在這裡”。 當她得知我這是頭一胎後似乎松了一口氣, 更加地讓我不要著急, 放鬆云云。 另一位助產士則繞進另一個車門給我作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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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宣佈宮口已經完全打開, 寶寶的頭都已經可以觸摸到時, 大家才開始真正著急起來。 他們推出來的輪椅是用不上了, 擔架只在緊急出口才可以通過, 於是老公又把車重新停到旁邊的緊急出口。 大家七手八腳把我搬上擔架, 推進產房。 一路上助

產士握著我的手, 告訴我不要用力, 我答曰“不是我用力, 是寶寶在用力”。 的確, 這時候用不用力已經不是我可以控制的了。

到了產房, 我的心總算稍稍平靜了些, 儘管陣痛依然強烈, 但我起碼知道自己是安全的了。 移上產床, 打開手術燈, 刹那的間歇時腹式呼吸, 宮縮來時長吸一口氣,用力!用力!

再用力!!已經來不及實施麻醉了, 已經沒有不橫下心全力一拼的退路了。 十分鐘,從進入產房到助產士把大聲啼哭著的兒子放到我胸上,我完成了從一個普通的年輕人到一名母親的晉升。 幾乎不記得是怎樣激動興奮而略帶茫然地把那個周身濕滑的小傢伙攬在懷中的,只記得生平脆弱動輒哭泣的自己竟然沒有落下一滴眼淚。 其中滋味,不可言,不待言。這就是那個從我的腹中喬遷到茫茫人世的小生命嗎?是我多少次的想像中如爛熟的蘋果一樣皺巴巴的小老頭嗎?我驚訝於他魚一樣光滑的身體,重棗般的膚色,沒有一絲折痕的舒展的面龐和幾乎看不到什麼血跡的處子的潔淨。而平時看到他人的生產錄影都要把頭轉過去的老公居然一直在興奮地給我們攝像,當胎盤連貫地排出時助產士好奇地問他難道不害怕嗎,他的回答竟然是“一點也不”。

當小傢伙再一次被抱給我時,已經擦洗趕緊穿戴整齊了。肌膚的顏色也轉為白裡透紅。

3520克!老公的喜悅溢於言表。“剛才稱重量時居然尿了護士一身!”

一轉眼寶寶已經四十天了,每當老公感慨地回顧這一段發生在2004年12月18日淩晨的故事時,我都會說,拜託你不要再提了。而此刻,當我於不堪回首中回首,愈發體味到,之所以不待追憶,是因為窮一生也無法忘記。

十分鐘,從進入產房到助產士把大聲啼哭著的兒子放到我胸上,我完成了從一個普通的年輕人到一名母親的晉升。 幾乎不記得是怎樣激動興奮而略帶茫然地把那個周身濕滑的小傢伙攬在懷中的,只記得生平脆弱動輒哭泣的自己竟然沒有落下一滴眼淚。 其中滋味,不可言,不待言。這就是那個從我的腹中喬遷到茫茫人世的小生命嗎?是我多少次的想像中如爛熟的蘋果一樣皺巴巴的小老頭嗎?我驚訝於他魚一樣光滑的身體,重棗般的膚色,沒有一絲折痕的舒展的面龐和幾乎看不到什麼血跡的處子的潔淨。而平時看到他人的生產錄影都要把頭轉過去的老公居然一直在興奮地給我們攝像,當胎盤連貫地排出時助產士好奇地問他難道不害怕嗎,他的回答竟然是“一點也不”。

當小傢伙再一次被抱給我時,已經擦洗趕緊穿戴整齊了。肌膚的顏色也轉為白裡透紅。

3520克!老公的喜悅溢於言表。“剛才稱重量時居然尿了護士一身!”

一轉眼寶寶已經四十天了,每當老公感慨地回顧這一段發生在2004年12月18日淩晨的故事時,我都會說,拜託你不要再提了。而此刻,當我於不堪回首中回首,愈發體味到,之所以不待追憶,是因為窮一生也無法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