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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育的8條線索

未來的發育

就像你很自然地開始了與兒子的愛戀關係和安全依戀一樣―這些對你兒子早期的心理發展非常重要―他其他方面的發育也會令你著迷, 讓你沉醉。 在這裡, 以及下面的幾章, 我們將詳細討論與年齡有關的關鍵性的發育問題, 然後討論發育的基本條件, 這些條件闡明了你將在兒子身上看到的更加普遍性的成長模式。 通常, 我們認為存在8條發育的線索, 沿著這8條線索, 所有的兒童都按照自己的步驟走向成熟和成年;(1)身體發育, (2)依戀的發展, (3)社會性的發展, (4)認知發展, (5)學業發展, (6)情緒的自我調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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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道德和信仰的發展, 以及(8)同一性的發展。 雖然這種劃分方式有助於成年人瞭解發育的進程, 但是請記住, 你的兒子, 不管他多大, 並不是這樣分開發展的。 他的發育是8個方面同時進行的。

身體發育

嬰兒期是人類一生中生長發育最快的一段時期。 當你回過頭來觀察一下幼小的嬰兒無助的狀態, 同時看到他是如何快速生長的時候, 你就會發現這簡直是個奇跡。 在生命的最初幾個月裡, 每一天都會有進步, 這些進步不只是給你, 也給你的兒子, 帶來了快樂和驚奇。 他身體方面的運動能力是本能就有的, 這讓他能夠找到乳☆禁☆頭, 吮吸, 並看著你。 他的觸覺是最重要的。 當他試圖控制身體的時候, 他會笨拙地擺動手和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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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很快, 當他能翻身趴著的時候, 他就想抬頭, 然後就會掙扎著坐起來。 到4個月的時候, 他的身體協調能力和控制手腳的能力就已經比幾個星期以前強了很多, 這個時候就開始好玩了。 到7個月的時候, 他能坐著了, 並能擺弄玩具;他能坐起來不久就開始笨拙地移動, 然後他就能快速地爬行了。 這時候, 麻煩就來了。 他用手指著某個東西, 然後只要夠得著, 就會伸手去抓。 這使你可以跟他玩很多遊戲, 從此開始, 你們之間就有了越來越多的樂趣。

到了9個月, 他開始站立, 他需要你在旁邊, 伸出手來幫助他保持平衡。 他並不是每一刻都需要你。 他想讓你放手, 並相信當他摔倒並哭泣的時候, 他會沒事。 當他開始對環境進行探索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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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開始冒險了。 他想不停地活動, 而要想取得進步, 他就必須在自由探索和保護控制之間進行平衡。 他對你的要求也是一樣的:你需要在關切地保護和大膽地放手, 為他感到揪心和對他取得的進步感到高興之間進行平衡。

在大約9個月的時候, 他還會堅持自己吃東西。 因此, 吃飯時間對他來說是一場感覺的盛宴―顏色、質地、味道―而且, 如果你不怕弄灑東西, 就看看他會幹什麼吧。 他會觀察你的表情, 看你對他狂野行為的反應。 此時是非常寶貴的面對面交流的機會。

在大約12個月的時候, 他能蹣跚學步了。 他突然(並永遠)變得動作敏捷了, 能夠令人驚奇地快速移動了。 跟會走路一樣突然, 他現在突然間能做很多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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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推、拉、把東西倒出來。 他能摘下自己的帽子、翻書、沖馬桶。 令人驚喜的還有, 他能一邊走一邊在每只手裡拿個東西。 但是, 他還不能很好地把勺子放到他的嘴裡。

從心理學的角度來看, 孩子身體方面的發育最重要的成就是給他帶來的快樂。 他不需要你去教他這些事情;他只需要你在他取得一個又一個驚人的成就之後, 鼓掌祝賀。 他還需要你在保證他不會受傷的同時, 不要為他的冒險行為而過度擔心。

依戀

作為發育的8條線索之一, 在下面幾章, 我們將繼續探討依戀的形成問題。 但是, 因為在本章我們已經討論了很多關於依戀的問題(見 “依戀就是一切”一節), 所以, 在這裡, 我就簡單地說, 依戀不只是隨著年齡而不斷發展的關鍵內容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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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還是主角, 是你兒子早期心理發展的必然核心。

社會性發展

在你兒子說出他的第一批詞彙以前, 他的笑容將是他建立社會聯繫的通行證。 當然, 首先是與你的聯繫。 在最初的兩個月,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你身上, 但是他並不一定始終注視著你。 我們知道, 嬰兒很早就能夠認出他們的母親, 但是他們需要稍長的時間才能將你的臉與別人的臉區分開。 雖然你1個月大的孩子會在夢裡或者吃完奶後露出微笑, 但是真正具有重要意義的社會性微笑卻出現在3個月的時候。 當然, 它並不總是確切地在3個月的時候出現。 不過, 在所有嬰兒的成長記錄中, 對人露出微笑都會出現在3個月前後的幾個星期裡。 現在,他會對著你和父親的臉微笑,這微笑足以讓整個房間充滿陽光。這種社會性微笑是對你所做的所有事情的最大獎賞。到6個月的時候,他就能夠在任何情況下把你的臉與別人的臉區分開了。

嬰兒的微笑是一種世界通用的語言。這種微笑反映了一種普遍性的交流行為和社會性的發展。當發現了社會性微笑的威力之後,你兒子就會讓其常伴左右。到了7個月的時候,如果需要,他就會對所有的人微笑,即便是面對皺著的眉頭和懷疑的眼神。

你和他都會一直留意觀察對方的臉,但是他同時還會留意其他人的臉。無論是在與陌生人交流還是對他們感到擔心,在這個年齡的嬰兒都會隔著父母的肩膀敏銳地注視陌生人。傳統上,一般會報告說,9個月的嬰兒會對陌生人產生焦慮,但是因為現在的嬰兒經常生活在有托兒所的情境下,所以他們已經習慣了成年人,他們大都不會表現出對陌生人的焦慮(在任何情況下,對陌生人焦慮所表達的都不是害怕,而是一種正常的依戀)。到了1歲的時候,他成了一個自信的、友好的傢伙了,能揮著手拜拜了。

按照自然的發展順序,由嘰嘰咕咕的聲音組成的孩子早期的表達性口頭詞彙會不斷擴展,直到他的第一個詞彙蹦出來為止。快到兩歲的時候,他的詞彙量已經包括了4~6個你能聽懂的詞了。他能識別書中的物體,而且他還能用積木塊建造高塔。他很快就能說出“嗨”和“拜拜”了。他也能夠按照嚴格的單向指令去執行動作,比如“停!”。到了18個月,他的詞彙量就比較大了,可能在8~20個左右。這些詞彙以及詞彙的使用,都完全是社會性的(“媽媽”,“爸爸”,“我想要”)。當他的話被別人理解的時候,他會很高興,儘管還會有別人聽不懂而使他受挫的時候。此後,他會自言自語,或者跟他的玩具“說話”,就好像是在練習用口頭言語思考。但是在這個階段,言語是一種社會性的活動。

至於社會化,如果你的兒子生活在托兒所,他一旦會爬,就會找到朋友。不過他們還不能一起做點什麼。他們只是相互喜歡,而且大多數的時候都在相互微笑;有時候,他們會很自然地分享玩具,但是大多數時候,他們會從對方手裡搶過玩具,引起“朋友”的大哭。持續性的分享在稍後一些時候才會出現,或者,大一些的孩子會先出現,而小一些的孩子則會晚一點出現。

有一些男孩兒可能不會這麼早就準備好接受友誼;你兒子的眼睛可能老是盯著成人,這是因為他已經將對你和他爸爸的依戀轉移到了托兒所的阿姨身上了。

認知發展

無論你是否注意到,即便是從餐盤裡掉出來一粒豆瓣,你兒子也會對其集中注意。他將帶著好奇和沉思,開始解決他的世界裡的各種疑惑了。他正在掌握概念。認知發展就是指大腦解決問題的能力的不斷提高。這是所有嬰兒的一種天生能力,與教育不同,它是生物學意義上決定了的,而且有它自己的時間表。父母能夠做的事情僅僅是支持並讓其豐富起來;你不能在它還沒出現的時候讓其出現,你也沒有必要這樣做。你兒子將會發現所有解決問題的機會,包括在房間裡、公園裡,與你一起購物,這些都是他將來可能需要的。

你可以把你的小男孩兒看成一個努力工作的實驗科學家。對於一個新生兒來說,用雙手去探索和用嘴去探索是一樣的,他的興趣就是探索世界。而且,由於所有的事物對他來說都是新的,他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會擴展他關於這個事物的基本原理的知識。把東西撿起來,放進嘴裡,目不轉睛地注視它們,試圖拆開它們,把它們扔出去―所有這些都是認知發展的成績,同時也包括了身體方面的發展。而且,這些探索使他們對世界的掌控能力日益增強。

需要注意的事情是,一旦你兒子遇到某個問題,他就會對它進行深入研究,直到搞清楚為止。人生第一年中兩個最重要的認知發展成績就是在鏡子中發現自我和形成客體永恆性―就是說,發現即使客體不在眼前,它仍然存在的道理。雖然他們能夠從鏡子裡面看到自己的影像,但是,4個月大的嬰兒認不出他們自己。你也會注意到,在早期的幾個月裡,當乒乓球滾出你兒子的視野,他是不會注意到的。對於他來說,球看不見了,就不去想了。

所有這些變化都發生在孩子6~8個月的時候。你兒子可能會一下子看到鏡中的自己,然後被自己迷住。當他懂得了客體永恆性的道理後,躲貓貓就成為他最愛的遊戲項目了。在這個遊戲中,練習會讓他學會忍耐;玩得越多,他就能等待得越久,並期待客體重新出現。現在你就會發現,當乒乓球從他視野裡消失的時候,他會去找乒乓球了,因為他已經知道某些東西雖然看不見了,但是它仍然存在。當他找到它的時候,他該有多高興啊!

學業發展

從前,當我們提到要在關於嬰兒和學前兒童的章節中討論學業發展的想法時,我們自己都忍不住會笑。現在,越來越多的腦科學研究成果表明,人們對男孩兒學習困難的擔心,市場上攻擊性玩具的流行,對超常兒童的宣傳,以及家長之間的攀比,所有這些因素聚合在一起,使得男孩兒的學業發展開始成為家長們的話題了。

我的建議:自己決定。不要對你孩子的學業發展感到不安。不要被那些非常美妙的銷售廣告所迷惑,即使他們說通過給孩子玩那些經過精心設計的“學習型玩具”,能使你的孩子更加聰明;或者為了表達你對孩子的愛,為了發展孩子的智力,你需要積極地促進孩子潛力的發揮,等等,都不要相信。他們是瞎說的。實際上,每一刻,你兒子都是清醒的,他都能以他最快的速度和最好的方式學習。他很自然地就能做到,通過發現帶來樂趣,他對知識的好奇和創造性會逐漸培養起來。跟木頭做的勺子、閃閃發亮的鋁制餐盤、五顏六色的塑膠碗,或者一捆哢哢作響的塑膠量杯或量勺一起玩耍,你兒子會很高興,他的神經細胞也很高興。省點錢吧,若干年以後你將需要這些錢來給兒子買比薩餅。

如果你真想讓孩子取得早期學業發展的成功,最好的投資就是跟孩子建立良好的關係。你不必給孩子作卡片練習,還指望這些能讓他在學校裡拔尖甚至考進大學嗎?如果你喜歡,可以在孩子上床的時候播放莫札特的鋼琴曲;或者,如果你覺得好玩,可以帶孩子去參加音樂早教課。如果你做這些是為了促進他的智商,幫助他將來取得優異的學習成績,對他的發展進行微觀管理,或者“使他達到”什麼目標,那還是算了吧。他會瞭解你的這些用意的,最終這種充滿壓力的家長野心會讓他很為難。孩子能夠在遊戲中通過與這個世界和他們的父母進行交互從而自己學會很多他們需要學習的東西。

一個例外是手勢語。教他手勢語不僅對你們倆都很有趣,而且,如果你堅持下去的話,這將會使你們倆在他的詞彙量足夠大之前就能夠進行交流。12~18個月的孩子會由於無法說出他們的需求而嚴重受挫。但是,此時他們能夠學會美國手語詞彙中的20~30個詞彙。(更多的內容請參看“嬰兒手勢語”一節。)

情緒的自我調控

我們用來責備大孩子甚至成人的一種方式就是對他說“別像個孩子似的”。當一個孩子(或者長大的孩子)不能控制他或她的情感,完全被情感所左右,或者類似突然發怒。喜怒無常的時候,我們就說他像個孩子似的。學會控制自己的情感狀態和反應是最重要的一項發展任務,它是在兒童時代一點一點逐漸發展起來的。

你兒子的面部表情跟他的情緒直接相關,所以你從他的臉上可以很容易地看到他的恐懼、驚奇、悲傷,或者憤怒。世界上的每一位元母親都會去觀察她孩子的面部表情的,因為這些表情是天生的和共同的。對你的孩子來說,唯一先天不具有的能力就是情感調控。你教兒子使自己冷靜並相信食物就會拿來,教他從清醒進入睡眠,教他不要被憤怒衝昏頭腦。你可以通過安慰他、抱著他、喂他、給他唱歌,讓他相信這個世界比他此刻所感受到的要更加安全可靠這樣的方式來教他。

你兒子睡覺的方式,和他清醒時安撫自己的能力是瞭解他最早所具有的情緒自我調控能力的一個視窗。在最初的兩個月裡,隨著你兒子越來越清醒,他睡得越來越深,醒得也越來越乾脆。他對安撫的反應很積極,對疼痛的反應非常消極。他在愉快和悲傷之間往復。令父母氣餒的是,6個星期後,也就是大約3個月大的時候,孩子哭得更多了,他們此時正在度過一個所謂的“失衡”期。你會覺得你們在倒退!爸爸們可能會更覺得受挫,因為通常在這個時候他們開始承擔更多的看護嬰兒的責任,所以他們可能會由於孩子的苦惱而受到責備或者覺得自己沒有做好而自責。

然後,從4~6個月,這個過度將會變得緩和,你兒子將會變得更加放鬆和容易安撫。他將喜歡被抱著,並變得特別黏媽媽和爸爸。這個時期會持續到第9到第10個月。這個經典的依戀階段意味著,如果此時把他與父母分開,他會表現出極度悲傷。而6個月的時候,他是不會這樣的。從12~18個月,他將對威脅到他與父母關係的事情保持高度警覺,並奮力地反抗,比如當他媽媽抱著另一個孩子的時候,他就會這樣。

但是,隨著他逐漸長大,他的自我意識會增強,並將能夠控制自己的情感以便得到他所需要的反應,因為他正在學習信任你的反應。如果他看到他媽媽試圖對他的悲傷作出回應,他就會停止哭泣。如果他發現他父親反對,他就會緩和自己的憤怒。他將會跳舞和炫耀,並在觀眾的歡呼中沾沾自喜,這些都說明他已經具有了一定水準的自控能力。

道德和精神信仰的發展

在你成為一個有愛心和同情心的人之前,你需要別人給你演示愛和同情。我覺得嬰兒時期就是需要我們給孩子播撒愛,從而使他們能夠從這些愛中培養起利他主義和精神信仰的時候。《品格教育》(Educating for Character)一書的作者湯瑪斯·裡克納(Thomas Lickona)曾說過,一個孩子的道德生活由三個部分組成:心靈習慣、心理習慣和操作習慣。他認為,心靈習慣來自于愛和道義。當我們看護嬰兒的時候,當我們盡我們所能保護他們不受傷害的時候,當孩子摔倒並磕碰到下巴而我們說“噢,可憐的孩子”的時候,我們都在向他展示同情。這種經驗,不斷地重複,不會把他變成一個有深刻同情心的兩歲孩子—這超出了他的發展範圍—但是這可以教給他同情的觀念。

保護嬰兒是一種固有的道德行為。當一個18個月的男孩兒踢打一個14個月的男孩兒的時候,我們會干預,因為他們之間的體格和體力都有很大差距。那個小一點兒的孩子可能不會理解我們通過干預做了什麼。實際上,他可能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但是,當他看到成人使這個世界變成了一個對他來說更安全的地方的時候,他就開始形成心靈的習慣了。

我們知道,嬰兒從9個月開始體驗到對其他人的同情。如果一個男孩兒狠勁兒地拉扯媽媽的耳墜,媽媽疼得喊道“啊!”並表現出痛苦,他會做出迷惑的表情,他會關注地看著,然後他可能會哭,特別是如果媽媽也在哭的時候。他甚至可能會笑,但是請不要因此認為孩子麻木不仁;如果他感到困惑或者被你的痛苦嚇到了,笑是一種釋放。

有的母親發現,她17個月的兒子總是能理解她的表情。她說道:“在他這個年齡,我對他的慷慨大度非常驚奇。他會把各種東西都給我和其他人—糖果、事物、玩具。而且,如果我們中某個人悶悶不樂,他會努力安慰。”

這是父母與兒童之間完美的情感同步:通過他的愛—或者,如果你喜歡,可以說是他敏感的神經細胞—他正在學習如何體驗他人的痛苦。這就是道德生活的開始。

現在,他會對著你和父親的臉微笑,這微笑足以讓整個房間充滿陽光。這種社會性微笑是對你所做的所有事情的最大獎賞。到6個月的時候,他就能夠在任何情況下把你的臉與別人的臉區分開了。

嬰兒的微笑是一種世界通用的語言。這種微笑反映了一種普遍性的交流行為和社會性的發展。當發現了社會性微笑的威力之後,你兒子就會讓其常伴左右。到了7個月的時候,如果需要,他就會對所有的人微笑,即便是面對皺著的眉頭和懷疑的眼神。

你和他都會一直留意觀察對方的臉,但是他同時還會留意其他人的臉。無論是在與陌生人交流還是對他們感到擔心,在這個年齡的嬰兒都會隔著父母的肩膀敏銳地注視陌生人。傳統上,一般會報告說,9個月的嬰兒會對陌生人產生焦慮,但是因為現在的嬰兒經常生活在有托兒所的情境下,所以他們已經習慣了成年人,他們大都不會表現出對陌生人的焦慮(在任何情況下,對陌生人焦慮所表達的都不是害怕,而是一種正常的依戀)。到了1歲的時候,他成了一個自信的、友好的傢伙了,能揮著手拜拜了。

按照自然的發展順序,由嘰嘰咕咕的聲音組成的孩子早期的表達性口頭詞彙會不斷擴展,直到他的第一個詞彙蹦出來為止。快到兩歲的時候,他的詞彙量已經包括了4~6個你能聽懂的詞了。他能識別書中的物體,而且他還能用積木塊建造高塔。他很快就能說出“嗨”和“拜拜”了。他也能夠按照嚴格的單向指令去執行動作,比如“停!”。到了18個月,他的詞彙量就比較大了,可能在8~20個左右。這些詞彙以及詞彙的使用,都完全是社會性的(“媽媽”,“爸爸”,“我想要”)。當他的話被別人理解的時候,他會很高興,儘管還會有別人聽不懂而使他受挫的時候。此後,他會自言自語,或者跟他的玩具“說話”,就好像是在練習用口頭言語思考。但是在這個階段,言語是一種社會性的活動。

至於社會化,如果你的兒子生活在托兒所,他一旦會爬,就會找到朋友。不過他們還不能一起做點什麼。他們只是相互喜歡,而且大多數的時候都在相互微笑;有時候,他們會很自然地分享玩具,但是大多數時候,他們會從對方手裡搶過玩具,引起“朋友”的大哭。持續性的分享在稍後一些時候才會出現,或者,大一些的孩子會先出現,而小一些的孩子則會晚一點出現。

有一些男孩兒可能不會這麼早就準備好接受友誼;你兒子的眼睛可能老是盯著成人,這是因為他已經將對你和他爸爸的依戀轉移到了托兒所的阿姨身上了。

認知發展

無論你是否注意到,即便是從餐盤裡掉出來一粒豆瓣,你兒子也會對其集中注意。他將帶著好奇和沉思,開始解決他的世界裡的各種疑惑了。他正在掌握概念。認知發展就是指大腦解決問題的能力的不斷提高。這是所有嬰兒的一種天生能力,與教育不同,它是生物學意義上決定了的,而且有它自己的時間表。父母能夠做的事情僅僅是支持並讓其豐富起來;你不能在它還沒出現的時候讓其出現,你也沒有必要這樣做。你兒子將會發現所有解決問題的機會,包括在房間裡、公園裡,與你一起購物,這些都是他將來可能需要的。

你可以把你的小男孩兒看成一個努力工作的實驗科學家。對於一個新生兒來說,用雙手去探索和用嘴去探索是一樣的,他的興趣就是探索世界。而且,由於所有的事物對他來說都是新的,他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會擴展他關於這個事物的基本原理的知識。把東西撿起來,放進嘴裡,目不轉睛地注視它們,試圖拆開它們,把它們扔出去―所有這些都是認知發展的成績,同時也包括了身體方面的發展。而且,這些探索使他們對世界的掌控能力日益增強。

需要注意的事情是,一旦你兒子遇到某個問題,他就會對它進行深入研究,直到搞清楚為止。人生第一年中兩個最重要的認知發展成績就是在鏡子中發現自我和形成客體永恆性―就是說,發現即使客體不在眼前,它仍然存在的道理。雖然他們能夠從鏡子裡面看到自己的影像,但是,4個月大的嬰兒認不出他們自己。你也會注意到,在早期的幾個月裡,當乒乓球滾出你兒子的視野,他是不會注意到的。對於他來說,球看不見了,就不去想了。

所有這些變化都發生在孩子6~8個月的時候。你兒子可能會一下子看到鏡中的自己,然後被自己迷住。當他懂得了客體永恆性的道理後,躲貓貓就成為他最愛的遊戲項目了。在這個遊戲中,練習會讓他學會忍耐;玩得越多,他就能等待得越久,並期待客體重新出現。現在你就會發現,當乒乓球從他視野裡消失的時候,他會去找乒乓球了,因為他已經知道某些東西雖然看不見了,但是它仍然存在。當他找到它的時候,他該有多高興啊!

學業發展

從前,當我們提到要在關於嬰兒和學前兒童的章節中討論學業發展的想法時,我們自己都忍不住會笑。現在,越來越多的腦科學研究成果表明,人們對男孩兒學習困難的擔心,市場上攻擊性玩具的流行,對超常兒童的宣傳,以及家長之間的攀比,所有這些因素聚合在一起,使得男孩兒的學業發展開始成為家長們的話題了。

我的建議:自己決定。不要對你孩子的學業發展感到不安。不要被那些非常美妙的銷售廣告所迷惑,即使他們說通過給孩子玩那些經過精心設計的“學習型玩具”,能使你的孩子更加聰明;或者為了表達你對孩子的愛,為了發展孩子的智力,你需要積極地促進孩子潛力的發揮,等等,都不要相信。他們是瞎說的。實際上,每一刻,你兒子都是清醒的,他都能以他最快的速度和最好的方式學習。他很自然地就能做到,通過發現帶來樂趣,他對知識的好奇和創造性會逐漸培養起來。跟木頭做的勺子、閃閃發亮的鋁制餐盤、五顏六色的塑膠碗,或者一捆哢哢作響的塑膠量杯或量勺一起玩耍,你兒子會很高興,他的神經細胞也很高興。省點錢吧,若干年以後你將需要這些錢來給兒子買比薩餅。

如果你真想讓孩子取得早期學業發展的成功,最好的投資就是跟孩子建立良好的關係。你不必給孩子作卡片練習,還指望這些能讓他在學校裡拔尖甚至考進大學嗎?如果你喜歡,可以在孩子上床的時候播放莫札特的鋼琴曲;或者,如果你覺得好玩,可以帶孩子去參加音樂早教課。如果你做這些是為了促進他的智商,幫助他將來取得優異的學習成績,對他的發展進行微觀管理,或者“使他達到”什麼目標,那還是算了吧。他會瞭解你的這些用意的,最終這種充滿壓力的家長野心會讓他很為難。孩子能夠在遊戲中通過與這個世界和他們的父母進行交互從而自己學會很多他們需要學習的東西。

一個例外是手勢語。教他手勢語不僅對你們倆都很有趣,而且,如果你堅持下去的話,這將會使你們倆在他的詞彙量足夠大之前就能夠進行交流。12~18個月的孩子會由於無法說出他們的需求而嚴重受挫。但是,此時他們能夠學會美國手語詞彙中的20~30個詞彙。(更多的內容請參看“嬰兒手勢語”一節。)

情緒的自我調控

我們用來責備大孩子甚至成人的一種方式就是對他說“別像個孩子似的”。當一個孩子(或者長大的孩子)不能控制他或她的情感,完全被情感所左右,或者類似突然發怒。喜怒無常的時候,我們就說他像個孩子似的。學會控制自己的情感狀態和反應是最重要的一項發展任務,它是在兒童時代一點一點逐漸發展起來的。

你兒子的面部表情跟他的情緒直接相關,所以你從他的臉上可以很容易地看到他的恐懼、驚奇、悲傷,或者憤怒。世界上的每一位元母親都會去觀察她孩子的面部表情的,因為這些表情是天生的和共同的。對你的孩子來說,唯一先天不具有的能力就是情感調控。你教兒子使自己冷靜並相信食物就會拿來,教他從清醒進入睡眠,教他不要被憤怒衝昏頭腦。你可以通過安慰他、抱著他、喂他、給他唱歌,讓他相信這個世界比他此刻所感受到的要更加安全可靠這樣的方式來教他。

你兒子睡覺的方式,和他清醒時安撫自己的能力是瞭解他最早所具有的情緒自我調控能力的一個視窗。在最初的兩個月裡,隨著你兒子越來越清醒,他睡得越來越深,醒得也越來越乾脆。他對安撫的反應很積極,對疼痛的反應非常消極。他在愉快和悲傷之間往復。令父母氣餒的是,6個星期後,也就是大約3個月大的時候,孩子哭得更多了,他們此時正在度過一個所謂的“失衡”期。你會覺得你們在倒退!爸爸們可能會更覺得受挫,因為通常在這個時候他們開始承擔更多的看護嬰兒的責任,所以他們可能會由於孩子的苦惱而受到責備或者覺得自己沒有做好而自責。

然後,從4~6個月,這個過度將會變得緩和,你兒子將會變得更加放鬆和容易安撫。他將喜歡被抱著,並變得特別黏媽媽和爸爸。這個時期會持續到第9到第10個月。這個經典的依戀階段意味著,如果此時把他與父母分開,他會表現出極度悲傷。而6個月的時候,他是不會這樣的。從12~18個月,他將對威脅到他與父母關係的事情保持高度警覺,並奮力地反抗,比如當他媽媽抱著另一個孩子的時候,他就會這樣。

但是,隨著他逐漸長大,他的自我意識會增強,並將能夠控制自己的情感以便得到他所需要的反應,因為他正在學習信任你的反應。如果他看到他媽媽試圖對他的悲傷作出回應,他就會停止哭泣。如果他發現他父親反對,他就會緩和自己的憤怒。他將會跳舞和炫耀,並在觀眾的歡呼中沾沾自喜,這些都說明他已經具有了一定水準的自控能力。

道德和精神信仰的發展

在你成為一個有愛心和同情心的人之前,你需要別人給你演示愛和同情。我覺得嬰兒時期就是需要我們給孩子播撒愛,從而使他們能夠從這些愛中培養起利他主義和精神信仰的時候。《品格教育》(Educating for Character)一書的作者湯瑪斯·裡克納(Thomas Lickona)曾說過,一個孩子的道德生活由三個部分組成:心靈習慣、心理習慣和操作習慣。他認為,心靈習慣來自于愛和道義。當我們看護嬰兒的時候,當我們盡我們所能保護他們不受傷害的時候,當孩子摔倒並磕碰到下巴而我們說“噢,可憐的孩子”的時候,我們都在向他展示同情。這種經驗,不斷地重複,不會把他變成一個有深刻同情心的兩歲孩子—這超出了他的發展範圍—但是這可以教給他同情的觀念。

保護嬰兒是一種固有的道德行為。當一個18個月的男孩兒踢打一個14個月的男孩兒的時候,我們會干預,因為他們之間的體格和體力都有很大差距。那個小一點兒的孩子可能不會理解我們通過干預做了什麼。實際上,他可能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但是,當他看到成人使這個世界變成了一個對他來說更安全的地方的時候,他就開始形成心靈的習慣了。

我們知道,嬰兒從9個月開始體驗到對其他人的同情。如果一個男孩兒狠勁兒地拉扯媽媽的耳墜,媽媽疼得喊道“啊!”並表現出痛苦,他會做出迷惑的表情,他會關注地看著,然後他可能會哭,特別是如果媽媽也在哭的時候。他甚至可能會笑,但是請不要因此認為孩子麻木不仁;如果他感到困惑或者被你的痛苦嚇到了,笑是一種釋放。

有的母親發現,她17個月的兒子總是能理解她的表情。她說道:“在他這個年齡,我對他的慷慨大度非常驚奇。他會把各種東西都給我和其他人—糖果、事物、玩具。而且,如果我們中某個人悶悶不樂,他會努力安慰。”

這是父母與兒童之間完美的情感同步:通過他的愛—或者,如果你喜歡,可以說是他敏感的神經細胞—他正在學習如何體驗他人的痛苦。這就是道德生活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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