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的犯罪率與家長們悲觀的思維方式

在我們生活的社會, 因為白喉、百日咳、小兒麻痹、多動症、壞血病、天花、肺結核、霍亂、傷寒、淋巴結核、西班牙流感、瘧疾、黃熱病和鼠疫這些疾病都得到了有效控制, 所以父母們最主要的恐懼就是擔心自己的孩子被開著小貨車的壞人拐走並殺害。 (小貨車似乎成了壞人必備的身份標誌。 )這種情況似乎是拐騙案的“典型範例”, 因為電視上整天播放的都是這樣的案件, 但事實上, 這樣的事情不僅一直都極少發生, 而且在今天幾乎已經絕跡了。


到1999年, 共有115名美國孩子曾被用這種方式的壞人綁架過, 其中有40%最終被殺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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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當於美國孩子總數的111 500 000。 在今天, 綁架案的案發率應該比1999年更低, 因為社會上針對兒童的犯罪率相比20世紀90年代已經有了大幅度的下降。 按照針對少年兒童犯罪研究中心的統計結果, 1993~2005年, 14歲以下兒童的受害率下降了36%, 14~19歲青少年的受害率下降了60%, 針對未成年人的性侵犯案件的案發率則下降了79%。 這樣的下降曲線可以跟2008年的悍馬汽車銷售曲線、邁阿密的公寓價格曲線, 以及伯納德 麥道夫在詐騙案發前後收到的生日賀卡數量曲線相比, 也就是所謂的“一瀉千里”。 美國針對兒童的犯罪率在1992~1993年達到峰值, 所以今天的社會其實比你自己小時候要安全得多。 我在本書裡已經說過, 美國今天的犯罪率基本跟20世紀70年代早期相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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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且仍然保持下降趨勢。


這當然是好消息。 造成這一情況的原因有很多, 包括員警數量的增加, 對性侵犯者懲罰措施的加強, 人們對家庭暴力忍耐度的下降等。 除此之外, 手機的普及可能也發揮了一定的作用, 因為手機數量的增長跟犯罪率一直成反比關係。 除此之外, 我們還應該感謝在醫療和社會工作系統中辛勤工作的人們, 是他們幫助了越來越多的問題與心理障礙人士回歸正軌。 按照社會科學家大衛 芬克爾霍的說法, 許多人犯罪都是因為喪失了理智, 如果能挽回他們的理智, 他們就不會選擇犯罪的道路了。 在這方面, 我們確實要感謝社會工作者們的努力。


然而, 我們其實從未感謝過他們, 甚至很少聽說過他們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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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很平常的事情, 因為對於電視臺和其他媒體來說, “社會工作者導致罪犯不再對綁架兒童感興趣, 即使是仍然賊心不死的少數罪犯, 在大量員警的監視下也難以出手”這樣的新聞標題, 顯然不如“又一名兒童遭遇綁架”更有吸引力。


我們在前文中已經討論過這一問題, 我就不在這裡重複了。 我只是在向你解釋, 為什麼統計資料跟你對犯罪率的習慣性認識正好相反。 然而, 就算你承認針對兒童的犯罪率確實有所下降, 也未必會感到安心, 因為:


1.犯罪率的下降確實是件好事。 然而, 假如你的孩子不幸成為那 l/l 500 000怎麼辦?


2.犯罪率的下降確實是件好事。 然而, 假如我的孩子不幸成為那111 500 000怎麼辦?


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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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所有人的思維方式, 包括我。 而且自從人們開始討論我允許9歲的兒子自己坐地鐵究竟算不算是負責任的做法以來, 我這樣想的時候越來越多了。 每當我對孩子遭遇某種危險的可能性進行統計分析, 並且把分析結果告訴攻擊我的人時, 對方都會反問:“但如果遭遇不幸的恰巧是你的孩子呢?”之後還會加上一句, “那你怎麼可能原諒自己呢?”

答案是:我不會。


我當然不會原諒自己!然而, 這並不是說我曾故意讓兒子去承擔風險, 並且毫不在乎。 因為我允許他去做的只不過是一件非常安全的事情, 並且這件事有助於培養他的自信心和獨立性。


然後有一天, 我接到了一封郵件, 上面的內容簡直可以獲得“諾貝爾抵制父母歇斯底里最佳成就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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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貝爾獎評委會, 趕快忙碌起來吧。 )寫郵件的人建議, 當別人問我“你怎麼能允許你的孩子獨自外出, 假如他出了什麼事, 你該怎麼原諒自己”的時候, 我就回答:“你怎麼能允許你的孩子坐你的車呢?假如出了車禍, 你該怎麼原諒自己?”


畢竟, 發生車禍時因為坐在車上而死亡的孩子數量, 比被陌生人拐騙並殺害的孩子數量高40倍。


出於同樣的邏輯, 你還可以反問:“你怎麼能允許孩子放學後待在家裡, 而不是讓他們自己出去玩呢?假如他們在房子失火時被燒死, 你該怎麼原諒自己?”畢竟, 每年死於家庭失火事故的孩子數量, 比被陌生人拐騙並殺害的孩子數量高10倍。


還有:“你怎麼能允許孩子在游泳池裡游泳呢?”孩子在游泳池裡淹死的概率比被陌生人拐騙並殺害的概率高20倍。


“你怎麼能允許孩子去親戚家玩呢?”孩子被親戚或熟人騷擾或綁架並殺害的概率,比被陌生人騷擾或綁架並殺害的概率高80~90倍。


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我並不是想讓你更加擔心,而是希望你能意識到,我們心中的許多恐懼其實是毫無道理的。像開車這樣的事情之所以不會讓我們恐懼,是因為這是我們所熟悉的。而孩子被陌生人綁架並殺害的可能性,儘管比死於車禍的可能性低得多,卻仍然讓我們恐懼萬分,因為這樣的事情離我們太遙遠,使我們感到陌生。事實上,我們完全沒有必要讓這樣的恐懼主導我們的生活。你還記不記得那本寫給孩子看的書《走開,大綠怪》(Go Away,Unlikely Predator Scenario)?或許應該有人給我們這些父母寫一本書,題目就叫“走開,幾乎不可能發生的‘典型綁架案’”。


好消息是,確實有一種辦法可以消除我們心中對孩子被綁架的恐懼。更好的消息是,這種辦法同時也能讓孩子更安全。這種辦法就是教育。


“你怎麼能允許孩子去親戚家玩呢?”孩子被親戚或熟人騷擾或綁架並殺害的概率,比被陌生人騷擾或綁架並殺害的概率高80~90倍。


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我並不是想讓你更加擔心,而是希望你能意識到,我們心中的許多恐懼其實是毫無道理的。像開車這樣的事情之所以不會讓我們恐懼,是因為這是我們所熟悉的。而孩子被陌生人綁架並殺害的可能性,儘管比死於車禍的可能性低得多,卻仍然讓我們恐懼萬分,因為這樣的事情離我們太遙遠,使我們感到陌生。事實上,我們完全沒有必要讓這樣的恐懼主導我們的生活。你還記不記得那本寫給孩子看的書《走開,大綠怪》(Go Away,Unlikely Predator Scenario)?或許應該有人給我們這些父母寫一本書,題目就叫“走開,幾乎不可能發生的‘典型綁架案’”。


好消息是,確實有一種辦法可以消除我們心中對孩子被綁架的恐懼。更好的消息是,這種辦法同時也能讓孩子更安全。這種辦法就是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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