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離婚的秘訣

 一個多年閨密突然打電話告訴我，她離婚了。她語氣平靜，似乎只是在通知我某個飯局取消了一樣。我在電話這頭支支吾吾不知道該如何表態，她倒是乾脆地打斷我說：“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就是彼此不能忍受了。”

不能忍受，這是一種特別熟悉的說法。以前，曾經聽說過很多奇怪的離婚理由。牙膏是從前面擠還是從後面擠，內褲是正面晾還是反面晾……蘇童小說《離婚指南》裡的楊泊因為妻子每天早上要聽天氣預報而萌生了離婚的念頭；《愛情來電轉接》中的徐崢，僅僅是因為每天下班都吃雜醬面就想離婚。

不是傳說可怕，也不是文人矯情。並不是每一對夫婦分手都是像頭條男汪峰那樣習慣性劈腿，也不是李亞鵬和王菲那樣出現傳說中的經濟糾紛。那些奇怪的理由，卻才是婚姻防不勝防的殺手。人們為什麼會對婚姻絕望？那是因為婚姻摧毀了最後一點保持私密的可能性。在一個異常狹小的生活空間裡，一個小小的習慣，都可能變成一場曠日持久的彼此折磨。

說了這麼多，其實我是想說，離婚是一件相當容易的事。

婚姻最可怕的是一成不變。每天晚飯都是雜醬面，必然導致大多數人的反感。喜新厭舊乃人類本性。現在誘惑這麼多，選擇這麼大，離婚也不需要居委會大媽調停了，到民政局門口領個號，結婚證甩進去，離婚證就扔出來了。追求新鮮生活的成本降低了很多。 

那麼成功的婚姻就是兩人間總得保持新鮮咯？這對，又不全對。婚姻第二可怕的一點是變化太大。如果一個人有了很大的變化，另外一個人又跟不上，那婚姻也只能走向破裂。

總之，婚姻就是一個很艱難的旅程，兩人不能原地不動，還必須腳步一致，才有可能走到終點。這個過程需要很大的勇氣，很強的適應性，和很多的努力。而支撐這一切的，幾乎只可能來源於信仰。

我覺得婚姻是一個宗教。唯一一個不離婚的辦法就是夫妻雙方共同去信仰這個宗教。你們真心認為婚姻是你人生中最有意義的一件事情，兩個人呆在一起怎麼都比一個人好。然後，你們就會積極地去化解矛盾，與伴侶攜手前行。否則，你們遲早要在擠牙膏是擠前面還是擠後面，吃雜醬面還是吃餃子，看爸爸去哪還是看非誠勿擾的選擇中，把你自己逼瘋，或者把你的伴侶逼瘋。

人的適應性比我們想像中的要強得多，關鍵是你覺得，為適應而付出的一切是否值得。我們早已過了認定離婚是失敗，維持婚姻是成功的遠古年代，如果你覺得太累，那可以放手。又或者像李銀河老師建議的那樣，走向“階段性一夫一妻制”，夫妻倆以每七年為限簽署婚姻合同，滿意續約，不滿意就一拍兩散，忍耐七年還是比忍耐一輩子要現實很多。